艮瓊將酒杯滿上,不急不忙地道“ 未先生,我“五欲”未動,你倒“八風”先自起啦!”

未獲鹿道“ 我“八風”起處,是懊悔當日沒點火焚了你。哪怕是挖個坑葬了你也好,也就沒有今日的結果。”

艮瓊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此刻你心中肯定奇怪,我已服了你的“清心散,”如何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未獲鹿道“ 清心散”下向來不留活口,你算是第一個。莫非你已到了“不悲不喜,不驚不恐”的境界。”

艮瓊道“但凡能做到“不悲不喜,不驚不恐” 的人,大抵都是死人了。如今我還活著,遇到事情是既驚又恐,大悲大喜。”

未獲鹿道“艮公子命好硬,“清心散”都毒你不死。我那大哥沒你命好,此時十有八九已葬身洪水之中啦!”

未獲鹿說完,心中悲慟,淚水竟自流下來。

只見他伸手去擦臉上淚水,寬大的袖袍起處,不意帶動桌上酒杯,“咣噹” 一聲,酒杯摔落地上,酒水盡數灑在他的長袍之上。

艮瓊見狀,忙取過酒杯滿上,復又放在未獲鹿面前。道“你是說未獲離先生洪水中千古啦。唉!未先生還請節哀。”

店中小廝見了,忙送上來一塊毛巾給他擦拭身上酒水。未獲鹿伸手接過,手拿著布巾,彎腰去擦拭身上殘酒。艮瓊坐在對面,未獲鹿腰一彎,只見他後背之上電芒暴閃,朝著艮瓊當胸電閃而至。

未獲鹿不愧是江湖老手,他先是言語示弱,好教艮瓊疏於防範。暗地裡佈下埋伏,伺機一舉射殺艮瓊。

他先以衣袖掃落桌上酒杯,再借彎腰擦拭酒水之機,將後背正對艮瓊前胸,此時兩人只隔一張四仙桌,不到一丈距離,未獲鹿腰一彎下,背上暗器便即電閃而至。

看來艮瓊這回是萬難倖免。

未獲鹿也是這樣想的。

這一次他偷襲艮瓊的暗器不下百餘枚,每一枚都細如毛髮,都用劇毒的藥水泡了七七四十九天,見血封喉,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使用的。

未獲鹿大出了一口長氣,慢慢地直起腰來。他甚至不願去看對面桌前的艮瓊,因為著了這種暗器的死相是慘不忍睹的

他這種歹毒的暗器卻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叫作“情人的吻,” 不管你身體那個部位被它吻上,你都難逃一死。但凡是著了這種暗器的人,眉間嘴角都會現出詭異、滿足的笑容,便似被情人剛剛吻過一般。

過不多時,死屍全身潰爛,不消一會,屍體化作一灘膿血,臭不可聞。

未獲鹿不由得為艮瓊嘆息,他若一上來便痛下殺手,此時死的多半是自己。

只是當他看到對面座位中空空如也時, 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他右手一圈一帶,就要伸手去拔腰間長劍,忽覺脅下一麻,京門穴上被人輕輕點了一下,長劍就此拔不出來啦。

艮瓊不知何時又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就好像他從未離開,一直就在那裡坐著,四平八穩的坐著。

艮瓊將酒罈推到一邊,吩咐店中小廝添了一壺熱茶來。

艮瓊棄了酒水,喝起茶水來。

艮瓊看了看未獲鹿,道“未先生,算上今天,我們也只得兩面之緣,你卻幾次三番要取我性命,莫非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倒是礙著您啦。”

未獲鹿苦笑,發自內心的苦笑,道“艮公子好手段,未某甘拜下風。”

適才艮瓊點了他脅下期門穴,阻他兵刃出手。回手之際,順手將他的百會、太陽諸穴也點了,好叫他不能動彈。

如今,未獲鹿全身上下只得眼睛,嘴巴能動。

艮瓊道“未先生過獎了。未先生才是好功夫。一手暗器使的是出神入化,無孔不入。”

未獲鹿道“我那些微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