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近初春,但是春寒料峭,尤其是凌晨時分,氣溫仍然非常低,幾乎接近零度。

一瓶水澆完,王永發已經半身溼透,牙關噠噠噠地劇烈抖動,感覺渾身都快結冰了。

刑警又拿起一瓶水開始澆。

“啊!!”王永發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他感覺那水澆在頭頂,好像是一顆釘子,正在被一點一點地砸進他的顱骨內。

“去年搶東郊儲蓄所的那個悍匪,手裡五條人命,比不比你牛逼?三瓶水下去,連他小時候砸過誰家玻璃都交代了。”刑警歪頭看著他冷笑道:“你能比他還硬?你這歲數,澆三瓶,肯定就腦梗了,你自己犯病,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永發縮著頭,臉色青紫,渾身完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動,好像裝了電動馬達一樣。

手銬已經在他手腕上勒出了深深的血印,鮮血滴答!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罪!

哪怕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拿電警棍出溜,都比這個好受十倍!!

強烈的肉體痛苦,使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他感覺自己快死了,似乎已經看見了黑白無常,在一旁冷冷地瞧著他,隨時準備帶他走。

咔,刑警擰開了第三瓶水。

“······別,別整了,草泥馬的!”王永發突然聲音虛弱地喊了一句,渾身冒著白煙。

“再來點,還沒到位呢!”刑警說著,又往他頭上澆了點水。

“嗷!!”王永發像是被人紮了一刀,身子猛地往上竄了一下,接著一屁股坐倒在地,高聲喊道:“我說······我說啊!!”

“想通啦?”刑警低頭問道。

“想通了,想通了,你們別整我了,我服了!!”王永發流著淚,精神完全崩潰地喊道。

人嘴上說不怕死,和真正的不怕死,那完全是兩回事。

當死亡真的接近時,又有誰能泰然處之呢?

也許只有那些真正的勇士,才能以大無畏的精神,慷慨赴死。

至於像王永發這樣的宵小之輩,又算得了什麼呢?或許連一粒微小的塵埃都算不上。

刑警給王永發換了身乾衣服,又將他帶進審訊室。

雖然審訊室裡暖氣很足,但是王永發縮在審訊椅裡,仍然在瑟瑟發抖,也許他不是冷,而是靈魂在顫抖。

剛才的那一幕,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他說他想通了。”刑警指著王永發,衝楚健笑道。

“想通了,那就趕緊說吧。”楚健冷眼看著王永發說道:“如果你糊弄我,我轉身就走,你絕對沒有第二次和我對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