邗江是南陌國最長的河流,貫穿整個南北,其上有諸多支流散佈,像是一張水網,牢牢撒在南陌的國土之上。

清河郡,平洋港。

由於清河郡地處邗江與濠江的交介面,地理位置優越,所以商業異常發達,每日從這平洋港流出的貨物數不勝數。

在周圍繁雜的聲音中,褚家人都來到港口送別顧元章和褚楚兩人。

至於顧家由於路遠不方便,早在幾日前褚楚便隨同顧元章一同回到村子中,看望顧父顧母,順便將一些瑣事都處理乾淨。

九月二十八,天朗雲清,宜出行。

“楚楚,去了京城要照顧好自己,別讓阿孃擔心,好嗎?”褚母拉著女兒的手,捨不得鬆開,滿懷擔憂的語氣說道。

褚楚也非常不捨,她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就是褚父褚母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原主對父母非常在意,以至於褚楚也繼承了這種情感。

褚楚:“阿孃,等我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等她在京城玩夠了,就回清河郡陪父母。

但是一想就知道褚父褚母根本不可能同意的,在他們眼裡,雖然疼愛女兒,但女兒有一個好的歸宿才更重要。

可能這就是傳承吧。

一代又一代,死亡與新生交迭。

“好好,你和小顧要好好的,以後的日子要自己經營,不許亂耍脾氣。”

褚母對女兒還是瞭解的,只覺得自己壓根放不下心來,用擔心女兒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委屈。

到了京城,孃家離得又遠,可不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雖然褚母信任顧元章的為人,可是兒行千里母擔憂,褚母終究還是會忍不住多想。

而且眼看著顧元章日後一定會越走越遠,也不知自己閨女將來能否平安快樂一生。

這麼想著的褚母之後便拉著顧元章叮囑,大意就是多包容一下褚楚。

其實褚母很想說,就算以後兩人走不到終點,也希望顧元章能拉褚楚一把,將女兒好好送回她的身邊。

“岳母還請放心,對褚楚,小婿定會珍之重之。”顧元章對褚母保證道。

“我知道,我也相信小顧你的為人。”褚母感嘆的看著風姿綽約的顧元章,滿意的笑道:“日後你們二人是要攜手共度餘生的,要互相理解包容。”

“小婿明白。”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褚父將褚母拉到自己身邊,深深地看了一眼褚楚,不捨的開口道:

“好了好了,以後也不是見不到了,時間不早了,快出發吧。”

“小婿拜別岳父岳母。”

“女兒拜別阿爹阿孃。”

兩人彎腰行禮,隨後便上了船。

隨著水手的大喝,船隻緩緩離開岸邊。

褚父褚母看著漸行漸遠的大船,心中不捨,但也有著欣慰。

當父母的,就沒有不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的,更何況孩子大了,總要放手讓他們離開的。

“走吧,老婆子。”

“好,回家了。”

十多日的晃盪,在通州的港口終於停下,褚楚她們需要在此地由水路轉陸路行走五日,才能抵達此行的目的地。

顧元章帶著褚楚下了船,身後是僱傭的馬伕在搬行李,他一手扶著身旁面色蒼白的褚楚,擔憂的問:“楚楚,好點了嗎。”

褚楚虛弱的回道:“我……我難受。”

因為暈船,她這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的,讓原本養的稍有些肉的小臉迅速消瘦下來。

這下褚楚總算是知道什麼叫身體羸弱了,哪怕她想辦法延長壽命,也沒辦法改變這種天生活不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