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寥然閉翳,未敢伸手敲門。不刻間,一名侍女經過前院,既言道:“秦公子已經睡去,臨前還叫我們毋要打擾。”

如此看來,秦慕蘭這幾日長途跋涉,以致其睡眠不足,已然疲憊不堪,不必叫她同行暗查。

是夜,李顧、胡宜與劉宗敏離開信王府朝東南方向行去。二刻時,三人到達正東坊天壇,不久行抵北苑。

此地縱橫三街六巷,連間開設多家染布作坊,內巷中藥鋪林立,其中不乏百年老店。

李顧蹲在角子巷望著斜面宅院,“你確定那人所言居址為紀善堂?”劉宗敏點點頭,然言無錯。

原來當日長沙府,劉宗敏跑出茶館後,走過幾條街巷,忽然遇到一人,其身著素衣,黑布掩面。

這人拔出短刀,迅速走到兩個人身後,偷襲得手,且從二人身上搜出一封信件,一塊白玉,以及兩包銀兩。他並未發現巷角劉宗敏,很快收好物品離開此巷。

劉宗敏見其遁走,便上前追去。經過兩條小巷,此人與兩名苗人會合,亦為次日與仵作去往殮房那二人。他拆開信件,閱覽內容,既知二人將要前往京城紀善堂面見一名喚作吳善之人。

就在這時,他察覺不遠處有人跟蹤,連忙收起信封,轉身奔向後巷,步速極快。劉宗敏見狀正欲逃走,卻被其出手擊中。

倒在地上的劉宗敏已然動彈不得,他瞬時揚起短刀正想刺去,這時傳來官府衙役的聲音。其心生一計,將此兇器放置於劉宗敏右手旁邊。

次日公堂之上,劉宗敏本想交待此事,但是知府大人一開始就篤定他為兇犯,不容辯護,既已勿言。

此刻紀善堂外巷,夜已深,他們三人已然等候兩個時辰。李顧背靠牆壁,閉目低眠。

胡宜發現一個身影出現在紀善堂門前,伸手敲了三次門,躲到一旁,左顧右看,惟恐有人跟蹤。他用手肘碰一下李顧,小聲道:“有情況!”

李顧突然睜開眼睛,趕緊望向紀善堂,只見一人站暗處,其人身著藍衣,看來是等待屋主開門。

半刻時,大門徐徐開啟,有一長臉男子探出半身,提著燈籠往外照射。他觀睄那人,冷言道:“藥鋪已經打烊,明日再來罷。”

藍衣男回應道:“我並非到此買藥,而是從湖南而來。”他特意言明自己來至何處。長臉男子聞言,又道:“你是否攜有信件?”

“信件就帶在身上。”藍衣男上前幾步,取出信件交與長臉男子。但他並未將其啟封,只是默然道:“你隨我進來。”

二人進入前堂,沒有停留過久,繼而行至後院。在主屋內,他們見到一名中年男子,即為吳善。

“父親,湖南那邊來人了。”言罷,長臉男子將信件遞與吳善。後者擺擺手,示意其離開房間。

不多時,吳善打量一番此人,既問道:“你難道沒有別的東西要給我嗎?”

藍衣男停頓一下,自忖當日搜查那二人身上衣物之時,除了這件信封,還有白玉與銀兩,而從他這番話當中既知需交出信物,極有可能為白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白玉交給吳善。

屋外格外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李顧、胡宜與劉宗敏步至窗前,捅破油紙,觀瞧內屋情況。

“你仔細看一下,確定是那人嗎?”李顧說話時儘量壓低聲音。劉宗敏靠近紙孔,凝視屋內。他雖然僅能看到此人半邊臉,卻對其外貌印象十分深刻,直言無錯。

吳善手拿白玉靠近油燈,反覆著看,確定無誤。須臾,他緩緩放下白玉,從衣物內取出一封信件。

藍衣男心裡一驚,沒想到吳善手裡竟然還有信件。他默不言聲,只是直盯著對方,觀其後續舉動。

吳善拆開這兩封信件,對比字跡,“此信昨日便到我手上,看來你這封信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