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溪邊廢棄的小木屋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儼然一幅山澗初春美景。

雨水從空中落入屋頂,經橫脊流入屋簷,滴進泥土。李顧坐在門口,望著眼前茫茫細雨,不禁想起年少時在雨中奔跑。

這時林間有個人不停穿梭,行爍照影,很快跑到木屋。李顧見到來者時,默然回過神來,“許山,你此行用去不少時間。”

許山走進屋內,脫去身上的溼衣,換上一件棉衣,暖和一下身體,“我將舒玉送到尼山附近,方才歸來,如此遲到幾個時辰。”

“她身旁幾名侍者一路護衛,肯定會順利到達梵山。”

“但願如此,外面太亂,只有梵山最為安全,她若能到那裡,我也就放心了。”

“你老實告訴我,舒玉到底是什麼身份?石魯領者不可能認識一名普通的苗人女子。”

許山端坐在地上,愕然看著李顧,對他有所顧慮,不敢說出舒玉的身份。

李顧見許山有些猶豫,既知他不願意回答,故而言道:“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是你和陳奇有何關係,這總該可以告訴我吧。”

“既然他死於我的劍下,要是說出來我們不認識,恐怕誰也不信。他是我的伯父。”許山言道。

李顧聽到此言,已然知曉他的身份,陳奇只有一位親兄弟,“原來你是陳青的兒子啊!”

“你認識我父親?”

“說認識吧,其實也不算認識。確切來說我只與陳奇相識,從他那裡知曉你父親。”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

“你認為你父親的死與陳奇有關,故而刺之?”

“沒錯,幾日前,我收到父親的死訊,而且還在附信中明確告訴我,指使歹人行兇便是陳奇。”

“雖然你父親的死,陳奇須擔責任,但也是無心之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顧想試探對方的反應,言道:“你是否曉得神秘的羊皮地圖?”說完,他用餘光瞄一下許山面容。

許山停頓一陣,繼而言道:“難道你的目標也是羊皮地圖?”

李顧微微露出笑容,“這麼說來,你知道羊皮地圖的存在。”

“我小時候在地庫裡見過,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只是聽我父親說這些羊皮從長沙知府那裡購買。直至幾個月前,他才告知此為藏寶地圖。”

“你看一下是不是這些秘物。”李顧從衣物內取出羊皮地圖,遞到他眼前。

許山嚇到身體退後幾步,“你是怎麼取得這些羊皮!我父親的死與你也有關係?”

李顧看他驚恐的樣子,不禁大笑,“別緊張,你父親之死與我無關。如果我是兇手的話,你覺得自己還會活到現在嗎?”言罷,他將秦慕蘭與利庫瑪二人在沅陵遭遇說出。

許山聽到這些話,緊張的情緒方才寬釋,“這樣說來,剛才那些暗影者就是行兇之人。”

“真是家門不幸啊!我的祖父從小便在外面討活,積攢一些資本後開始與苗人互通買賣。”許山喝一口水後,繼續述說。

有一天,他回到沅陵城,不知從何處得來不少金銀飾品,透過變賣換取銀兩,繫於城內開設一間商行,繼而開府,娶妻生子。

剛開始幾年,他不善大買賣,商行生意時好時壞。不久後,他不幸罹患疑難之症,只得到處尋醫,商行也交予我的祖母開鋪經營。

他對外謊稱到貴州行商,實則前往四川與湖北一帶尋訪名醫。但是並無所獲,身體疾病仍未治癒。三年後,他回到沅陵,疾病惡化,藥石難繼,便開始求神拜佛。

在此期間,有一名術士來到沅陵,特意拜訪陳府。其人自稱從北方終南山而來。祖母一開始以為術士為訛作,正欲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