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樓羅帳,紅燭婆娑。

玉榻躺著一位宛如天仙的女子。

紗衣如雪,雲霧其上。

兩彎睫毛如氤氳掛露,皓齒微露朱唇輕咬。

如玉的面板上泛著淡淡紅暈,氣若幽蘭。

呼吸間,傲人起伏雪膩酥香。

美的令人窒息。

嬌豔的令人血脈僨張。

辰北的手有些顫抖,似乎連呼吸都不能控制。

拈著手指錦帶輕解。

一點點掀開凝脂暗香。

仿若在撩起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破壞了一絲一毫。

登峰玉兔兩遙望,變了形狀,一絲微涼。

這仙女突然明眸微睜,痛苦掙扎。

可費盡了力氣卻就連手指也抬不起來。

“逆徒!你找死!”

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兒,竟在她油盡燈枯之時欲對她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滾,你給我滾出去!”

話雖出口,可虛弱的聲音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不!師尊!現在只有徒兒能救你!”

“徒兒也不敢求師尊原諒!”

辰北此時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為師就算是死,也不許你做出這般離經叛道的忤逆之事!”

“你讓我太虛仙山的臉往哪裡放?”

“你住手!滾!快滾!”

大道之傷反噬,能說這麼多話,已是迴光返照。

“師尊,對不起!”

“辰北願用自己的命換你長生!”

“多謝師尊對弟子這千年的養育和教導之恩!”

辰北心中悲鳴,一命換一命,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不是師尊,他或許千年前就凍死於荒野。

他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年幼的他親眼看著餓狼在眼前撕咬著父母的屍體。

他在竹簍裡,逃過一劫。

偶遇師尊雲遊救了他的性命。

為他埋了父母的屍體,帶他來了仙山。

教導他做人、培養他修煉。

成就了這方天地中最為出色的天驕。

辰北一抹眼角的溼潤。

沉雲暮雨壓瓊枝,海棠嫣紅荷瓣溼。

“不要!逆徒不要!”

“你乃混沌道體,未來必定成尊問帝!逆徒!你住手!”

仙女雙眉一擰,遮掩不住黯然與悲涼。

眼角淚水滑落溼了鬢角。

“呵呵!沒有了師尊,辰北成尊問帝又有何意義。”

“混沌道體,便是辰北留給師尊最後的禮物。”

“逆徒,你怎能對為師生不倫之情!”

“放開我!否則即便你墮入輪迴,為師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粉融香汗旖旎無限,揉碎鬢邊花。

“原來這一刻這麼美妙!讓人陶醉沉迷!”

“師尊,我好想就這麼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一簾紅帳搖月碎,雨露星辰伴花香。

漸漸天明,仙女睡的正是香甜。

全身散發著熒熒光芒,道光在那白皙的面板下流轉,熠熠生輝。

哪裡還有那道傷後的虛弱。

只是突然的驚厥,仙女睜開了眼眸。

就像做了一場悠長的夢。

“混沌道體,這是混沌道體!”

“混蛋!逆徒!你混蛋!”

點點落紅,伊人心痛。

那還有辰北的身影,就連氣機在這天地間都已經消失不見。

……

幾孤風月,屢變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