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才矇矇亮,維託便帶著保羅出門,目的地是聖都內東邊一家十分偏僻的小酒館。

酒館早已經打烊,不過有個醉的半死、渾身散發惡臭的爛酒鬼睡在酒館門口。

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然而頭髮卻已經完全花白了。

如果無視掉他滿臉的汙垢,其實這少年長得還是頗為清秀俊郎。

維託朝著少年腳邊扔下一枚金幣,金幣還未落地少年便立刻睜開已經失明的渾濁眼睛將金幣接住。

“嘿,感謝這位先生的賞賜…哦?失敬失敬,原來是教宗大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都學會鋪張浪費了。”

白了頭的少年咧開嘴衝著維託笑,維託也回了他一個難以琢磨的笑容。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被譽為千年不遇的先知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蓋瑟啊,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多少人羨慕你的天賦,你也太不珍惜了。”

維託搖了搖頭,然而蓋瑟的臉上笑意卻完全沒有減少。

“那教宗大人倒是成了我的反面例子,從人人喊打的低賤魔法師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師與國教教宗。

您確實值得天下人學習,一步步從最低賤的人攀登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

蓋瑟比出一個大拇指,不過大拇指正對的人是保羅,言語也盡是諷刺之意。

維託也沒有生氣,不過臉上的笑意卻完全被他收斂了。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沒用的廢話,瓦格納公爵給了你多少錢,我給雙倍,不,三倍,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說著維託就要掏錢,然而蓋瑟卻突然站起身按住了維託的手。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看不起你,過去是,現在也是,哪怕你是教宗。

你的所作所為我都聽說了,很厲害,我願意稱你為梟雄。

我也覺得你放下賢者之位是正確的,因為賢者不僅是魔法師中的精英,更應該是賢能無私的學者。

而你,有謀無德之人,不配賢者之位,你就是個惡毒的梟雄罷了。

所以收起你的臭錢吧,小爺我不稀罕,我來,只是順手幫瓦格納公爵一個忙罷了,我根本不想正眼看你。”

說罷蓋瑟鬆開了維託的手,拿起酒壺邊走邊喝,逍遙地離開。

保羅自然不允許任何人這樣侮辱維託,當即就打算去教訓教訓這不懂規矩的瞎子。

但維託卻攔住了他。

“別跟一個瘋子置氣,這沒有任何意義,葬禮還等著我們呢,該走了。”

見維託不在意,保羅也只好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跟著維託前往大教堂。

……

佐治亞先生已經將凱瑟琳父母的屍骸送到了大教堂中,並用最豪華的棺槨裝著。

只憑借一張畫像,佐治亞先生居然真的用自己神乎其神的手藝恢復了凱瑟琳父母生前的樣貌。

這也算是還上了維託的人情了。

燭殤早早就帶著人佈置好了這裡的一切,克里斯則是負責接待參加葬禮的來賓。

對於這場葬禮,維託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的思想有三層樓那麼高。

首先,到場的人沒有一個是官員本人,基本上都是那些官員的家眷或是心腹。

原因也很簡單,維託叫克里斯告訴他們,參加葬禮本人不要到場,以免瓦格納公爵與葉麗娜公爵藉機發作。

畢竟這場葬禮的主角並不是什麼身份太高的人,他們集體出動算什麼意思?

這是第一層。

此時蓋瑟也已經帶著一批人騎士守在大教堂外,時刻記錄著來訪的人員。

這些人都是瓦格納公爵手下的猛將,來聖都自然是打著給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