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的虛無的手掌探進火爐中,無視了火焰的炙烤,直直地朝著迎燈的方位抓去,迎燈彷彿被什麼攝住一樣定格在原地動彈不得。

昊天帝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爐內,祂的表情神秘莫測,說:“讓我看看是哪個調皮的小蟲子。”

手掌離迎燈越來越近,威壓也越來越重,迎燈被壓制的就連想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祂的額頭冒出冷汗。

就在昊天帝的手即將抓住迎燈的剎那,祂手中握著的信物,那絲血跡突然間像是活了一般,血色幽幽,光芒大盛,帶著迎燈逃離此地。

三十萬年前的時空突然有了片刻的停頓和扭曲,昊天帝停滯在當場,在停頓過後,祂像是忘記了剛才的事情,眼睛饒有興趣地盯著被煉化的福德真神。

祂的食慾大增,微笑說:“朕會牢記你的貢獻的。”

緊接著,祂將人丹一口吞下。

神殿內部幽暗,除了尚有餘溫的爐鼎,還有居於高位的昊天帝,已經無人知曉這裡發生了什麼。

“噗——”

迎燈的真靈回到祂本身,祂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冰雕似的少年臉色本就蒼白,現在更是變成了慘白,嘴唇沒有一絲顏色。

環扣在他的掌心化為齏粉,迎燈的眼淚奪眶而出,祂面無表情,卻哭的如此慘烈,從時空洪流中穿梭回來的斷骨痛不能讓祂為之動容一分,但老主人死亡的真相卻讓祂的心充滿了仇恨。

恨不得啖其血肉,將昊天帝碎屍萬段。

昊、天、帝。

祂一字一句念著,奇異般的,祂竟然微笑起來,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祂傳令給自己的手下:“聽我命令,今日申請信仰之力的神官需要十倍押金。”

吳師爺嚇了一跳:“城主,這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就是要高。”迎燈靜靜端坐在蒲團上,祂微笑說,“不高,怎麼能在短時間內攫取大量的信仰之力?”

“接下來我要閉關,一切閒雜人等不得進來。”

“是。”

“我現在能見城主了嗎?”太子心腹一早到了城主府,祂已經快排了一個月的隊了,每次都是迎燈有事,將祂的預約往後推,今天終於等到了。

祂心中奇怪,按理說迎燈應該已經知道殺害祂主人福德真神的真相,此刻應該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仙道之人一網打盡才對。

但是城主府實在是太平靜了。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這種平靜讓心腹揣摩不透,祂很心虛,想迫不及待地親眼試探一下迎燈的態度。

吳師爺拱手對祂微笑說:“不好意思,我們城主近日閉關,您這個預約還得再往後推。”

心腹都快被氣吐血了。

祂惡狠狠道:“還要等多久?”祂還要回去給太子覆命呢。

“不知道,城主大人的決定我們這些小的哪裡知道呢。”吳師爺“砰”地一下把門關上了,將心腹擋在門外。

作為一個有悠久工作經驗、善於揣摩每一任領導喜好善惡並將其落到實際的人,吳師爺十分確定他的頂頭上司迎燈真神不待見神界。

上有所惡,下亦從之。

他當然也不會待見神界。

神界。

本來在申請信仰之力的神官們驚恐地發現,五倍押金已經填不飽祂們這位司命天神的肚子了,祂現在居然要十倍押金!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這神界已經不是昊天帝的神界,變成了祂區區一個司命天神的神界了嗎?!五倍還不夠,現在居然要十倍!我們哪有這麼多的信仰之力!”

祂們現在都快想不起來之前過得是什麼樣的滋潤生活了。

迎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