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姝蹙眉,“那你呢?”

那你呢?蘇時延。

蘇時延面色不改,睨了顧婉姝一眼,慢慢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貴為他的顧貴妃嗎?關心本侯作甚,本侯便是死了……也與你沒有干係……”

話落,他又忍不住連連苦笑。

顧婉姝哪裡見得了他這樣作賤自己,又氣又惱。

“蘇時延,你別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蘇時延長嘆一口氣,面上瞧不出什麼情緒來。

“你只當本侯是胡言亂語吧,從來都是胡言亂語,你我之間的情分,也都就此作罷,我這一條命,同你顧婉姝沒有干係了。”

這樣的口氣,從來不該出自蘇時延的口中。

顧婉姝不知道他進宮一趟發生了什麼,但能讓蘇時延的心思朝夕另改,絕非是一件尋常事。

她吸了吸鼻子,原是扶著蘇時延的,現下又站直了身子,往他的懷裡鑽。

雙手抱住他寬厚的脊背,顧婉姝搖著頭,低聲道:“可是我不要你死。”

蘇時延只能回摟住顧婉姝,聽她在自己的胸膛中低語,聲音甕聲甕氣,震得他胸腔發木。

“我沒有否認過心中沒有你,也不想你就此與我劃清界限。”顧婉姝微微仰起頭來,口氣鄭重其事。

“蘇時延,我不想你死,蘇時延,我只想與你糾纏不休。”

誠摯而熱烈。

蘇時延覺得自己的胸腔發木不是因為那些含混不清的話語,而是過分清晰的請求:請求與他,糾纏不休。

“你我之間,單是身份便是不可逾越的溝壑嗎,這樣,你也願意嗎?以及,你拿什麼來擔保,拿什麼來證明。”

他是前朝皇戚重臣,她是後宮妃子。

要如何,又該如何。

顧婉姝抬手撫摸他過分冰涼的眉眼,望著他深邃的眼眸。

“我愛你。拿這些,足夠嗎?”

瘋狂而剋制的吻在她唇上落下,蘇時延摟住她的腰身,幾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骼之中。

他咬她柔軟的唇,又忍不住用力些,想吞吃著她的一切。

愛是讓他失去自我的底牌。

從前顧婉姝總是羞澀於回應他的吻,可這一回,她與他兩相較量。

管他什麼禮壞樂崩,她只是想要蘇時延。

情熱糾纏,顧婉姝撫摸他的眉眼,他的鼻樑,他的唇峰,從上而下,想要將他的冰冷拂去,直至觸及他的臂膀時,她一下子頓住了手。

是熱的。

顧婉姝下意識抬起手來,卻見自己的指間鮮血淋漓,眼淚比話語還要快,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她愣愣看過去,蘇時延的臂膀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傷痕。

與她流連時想是傷口裂開,現下正止不住的滲血。

“哭什麼。”蘇時延對那些鮮紅的血視若無睹,只是拿指腹輕輕去擦拭她止不住的淚珠,口氣輕柔。

“別哭了,好不好?”

顧婉姝極力想抑制住自己的眼淚,可還是忍不住帶著哭腔質問。

“到底怎麼了,你今日進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分明前一夜裡他還是好好的。

可蘇時延卻緘默著沒應聲,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掉滾落的眼淚。

“我想看你跳舞,別哭傷了眼睛。”

月下曼妙女子驚鴻起舞,姿態雲捲雲舒,翩如蘭苕翠。

蘇時延曲腿靠在樹下,手中拎著一壺酒,他望著顧婉姝的舞姿,眉眼含著溫柔的笑意。

“過來。”蘇時延朝她招了招手,“到我身邊來。”

顧婉姝的眼尾還是有些泛紅,她順從的靠在蘇時延的身邊,將頭枕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