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姝垂下眼,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就連這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漫天雪色也沒了觀賞的興趣。

“回屋吧娘娘,落雪紛紛,天氣又該涼了。”

雪……

顧婉姝想起了那個男人。

毒素髮作時,也如這漫天雪色一般寒涼冰冷。

可明明鴛鴦浴次數穩定,為何蘇時延回去時臉色卻如瀕臨之際般的難看虛弱。

又恰巧他虛弱之時,沈廷昭的身子又恢復了過來。

迷霧重重,大大小小的問題將她的大腦佔為己有。

如今,顧婉姝納悶蘇時延到底是如何將沈廷昭身上的蠱蟲給解除掉的。

“月娥,給本宮拿件斗篷。”

落雪紛紛,主僕三人一前一後的在雪意中行走。

顧婉姝仰頭望著寫著藏書閣的匾額,提裙推門而入。

“你和衛東在藏書閣外等著本宮即可,不必跟進來。”

月娥和衛東面面相覷,低頭照做。

鮮少人會來藏書閣,卻不落下一點灰塵,沒什麼人氣洗潤,藏書閣內一片陰冷灰暗。

顧婉姝提著一盞明燈,小心翼翼的晃過書架,藉助明燈的照耀,清楚的看見上面的書籍名稱。

她一本一本的尋了過去,最終才在一本邊角泛黃的的書本上找到了她想要的字。

這一刻,顧婉姝臉上展露笑容。

顧婉姝坐在木凳上,將明燈隨手放在一旁,連忙捧著記載蠱蟲的書籍開始啃了起來。

“血蝶?”

看到熟悉的繪畫圖案,顧婉姝立即明白是當初昭翎給她的那一株花卉!

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處,緊張的情緒讓她立即往下看去。

莫不成,她成了那一把藏在暗處不見光的刀?

“一種蠱蟲常年生長在花卉之中,生長環境極其苛刻,一旦進入人體內,使人產生心悸,總是無端的胸悶氣短,手心也總是隱隱作痛,像針扎似的……若是想解除,唯有趙國皇室的血脈才能解除……”

顧婉姝回想了沈廷昭的身體情況,與書上的極其符合。

她臉色有些冷,捏著書頁的手指漸漸泛白,力度極大。

可深入細想,卻又覺得處處怪異。

蘇時延的信誓旦旦,便能看出他知曉這毒素解除的法子,若想解除,那隻能去尋了昭翎。

可為何那一晚的他會虛弱成那種程度?

記憶中受傷的男人如潮水般浮湧,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匯聚成當晚的模樣。

顧婉姝記得,蘇時延的左手胳膊處有一截被紗布裹了好幾圈,當時只覺得有些奇怪,才多看了幾眼。

難不成是他給沈廷昭解的毒?

她怔怔的坐在凳子上,書籍從她掌心中滑落掉在桌上。

眼前不斷浮現昭翎和蘇時延的臉。

莫非,蘇時延和趙國皇室有一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