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御書房的門忽然從外被開啟。

李公公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聲調陰柔的稟報道:“大理寺少卿陳巍海求見。”

陳巍海乃麗嬪之父,他這時候來做什麼?

顧婉姝沉思間,沈廷昭冷冽好聽的嗓音響起。

“讓他進來。”

顧婉姝眼神一動,立即起身開口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後宮不得干政,陳巍海來必定要與沈廷昭商討前朝的事,她這個貴妃在這裡於理不合。

然而,她想走,卻有人不想讓她走。

“站住。”

沈廷昭帶磁性的嗓音帶著一股壓迫感,硬生生打斷了顧婉姝要離開的動作。

她扭頭看去,就見沈廷昭下顎微抬,聲調平淡,“你不必走。”

顧婉姝蹙眉,猜不透沈廷昭這是什麼意思。

她抿了抿唇,還想說些什麼,見沈廷昭神色晦暗,壓住了到嘴的話。

然而,她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了。

且不說她壓根不願聽這些,有蘇時延在這,保不齊又會突然發什麼瘋。

到時候她又是他們爭奪爭搶下的犧牲者。

一想到所有事情的最後基本都是她來承擔,顧婉姝感到十分的頭疼。

可聖命難違,她輕嘆了口氣,無奈回到原位低下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陳巍海跟在李公公的身後兢兢業業的走了進來,剛想開口,就瞅見顧婉姝安靜的坐在一旁感到驚訝。

他詫異的看了眼沈廷昭,得到對方的應允這才開口說明自己的目的。

“皇上,此次是微臣看管不利,害得罪犯逃走,自顧請皇上責罰!”

陳巍海脊背挺直,低頭揚聲說明著。

他不敢抬頭,認命似得閉上了雙眼。

早在來皇宮前,陳巍海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果。

但主動親口請罪,總比一直在府上提心吊膽的好。

“呵。”

沈廷昭冷笑著,大手握緊手旁的茶杯用力的甩丟出去。

茶杯砸在陳巍海跟前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四分五裂。

濺飛的茶杯碎片砸在了陳巍海的腿上,陳巍海卻不敢說一句不是。

“朕還以為你並不知情。”

沈廷昭冷眼看著不敢抬頭的陳巍海,聲調冰冷,“朕便滿足你,李公公——”

“你派人帶隊前往陳府,即日起陳巍海將被貶去官職,查封陳府家產!”

“奴才遵旨。”

“皇上倒是心狠。”

蘇時延不適宜的開口戲謔,精巧小顆的黑子在他的指縫間輪轉徘徊著,從始至終都沒看過陳巍海一眼,慢吞吞的落下一子。

雙門緊閉,御書房內再次只剩下他們三人。

“陳巍海兢兢業業,所行之事除了此事基本也挑不出什麼錯,皇上說貶去就貶去,這手段,倒是不復以往。”

應對上蘇時延的戲謔調侃,沈廷昭態度平淡,絲毫沒因他這話而有什麼起伏。

黑白兩子再度相撞,他垂眼意味深長道:“朕最厭惡背叛。”

顧婉姝身體緊繃,長睫輕顫。

背叛……

她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總覺得沈廷昭話裡有話。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兩人間的對話,呼吸不免都放輕了許多。

“本侯是看著皇上長大的,這自然明瞭。”

好一個明瞭。

若不是身份時機不對,顧婉姝差點就氣笑了!

若真的明瞭,蘇時延怎會碰上她,怎會絲毫不顧及皇家與她的名聲。

在李岑面前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