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忽遠忽近,伴隨著一陣喜鵲的鳴叫聲。

顧婉姝挽起一抹笑意,手指鬆開門框站在原地。

她神色松然,內心的情緒在這一刻上下起伏著,醞釀極久的情緒。

她雙手抬起,迎著從紙窗縫隙透射進來的昏光,如鍍金般的將她罩攏著,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帶動著散落的髮絲勾起。

宛如下降的神明。

跟走在月娥身後前來的沈廷昭腦子裡只剩這個想法。

顧婉姝很少跳舞,但沈廷昭明瞭她有一手好舞技。

未入宮時,顧婉姝的舞以及其他三家的女兒可是並稱京城四大才女的。

每逢他興致上頭,想瞧瞧她的舞蹈,卻看見她懶洋洋的杵在那,興致便散失的一乾二淨。

這次莫不成是因為在鳳梧宮待的久了,有些嫌無聊?

是了,顧婉姝性子再怎麼溫婉,卻也不喜孤僻寂寞。

沈廷昭站在那看的出神,朝寢屋走去的步伐慢慢的開始變得遲鈍。

一旁的月娥眼尖瞧見這變化,低頭捂嘴偷笑著。

她家娘娘的舞技,誰人能比?

計劃成功,月娥悄悄退下,躲在暗處時刻準備著顧婉姝下達的命令。

“姝兒……”

一曲舞畢,沈廷昭臉上的痴迷之色絲毫不遮掩。

他大步連連的衝到顧婉姝的跟前,伸長手勾著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摟進懷裡,忍不住低頭在她飽滿潔白的額頭上落下幾個吻。

他的聲音中帶著驚喜的情緒,顫聲好奇:“顧貴妃今日怎會有這般閒情逸致?”

“皇上。”

顧婉姝扁著嘴,雙手主動攀附起男人的脖頸,似有要告沈廷昭狠心將她軟禁在鳳梧宮的狀。

“臣妾整日都待在鳳梧宮內,悶乏的很。”

“月娥春娥整日都有要事相忙,偶爾還能抽空時間陪陪臣妾,可其餘時間臣妾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是讀讀書架上那些翻爛的書籍,索性就撿起一些從前打發時間的技能解解乏。”

許是說到什麼激動處,顧婉姝腳尖不由得踮起來。

她揚著下巴,欲要將嫩唇送到男人嘴邊,那雙勾人的狐狸眼滿是亮光。

只瞥她這一眼,沈廷昭頓然明白顧婉姝葫蘆裡要賣什麼藥。

趁在她剛開了口,沈廷昭便轉移目光不動聲色的將人從懷裡給拉了出來。

“朕忽然想起御書房內還有一些奏摺還未批閱,若是遲遲未曾處理,若是落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裡去,指不定要怎麼進諫控訴朕的行為。”

“太后生辰即到,顧貴妃不如到時在宴會上獻舞一曲?”

顧婉姝瞪大了眼。

她身居貴妃之位,何須再在太后的生日宴上獻舞?

若是在旁人口中提起,她定是覺得對方是在羞辱。

可從沈廷昭口中說出,顧婉姝一時也想不明白。

就在要問個明白時,顧婉姝見沈廷昭要走,她急似得伸手就要拉住他。

可男人存心要走,她豈能留住?更何況是一手遮天的皇帝。

躲藏在暗處的春娥與月娥不敢置信的走了出來,她們就像分散的小水滴,匯聚的速度極快。

“皇上怎麼走了?”

顧婉姝眼神黯然下來,白絹帕子被她丟到桌上,氣惱的坐下來。

“御書房還有奏摺沒批,走了。”

“走了?!”

春娥反問的聲調不斷拔高,她跺腳為顧婉姝抱不平:“這支舞娘娘可是準備了好幾日!皇上就過來瞧幾眼就走了?!”

“這哪兒和傳聞中寵愛娘娘一致啊?我看皇上分明就不把娘娘放在心上!”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