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串聯起來。

她面露駭然,心跳劇烈跳動。

沈廷昭鮮少出宮,今日行蹤想必也是隱蔽的,他們才到達這片梅林不多時那藏匿在暗中的人便出手,分明是早已知道他們的行跡。

有人洩露了沈廷昭的行蹤。

結合蘇時延方才的話,顧婉姝很難不懷疑此事是蘇時延從中作梗。

她身子顫抖著後退幾步跟蘇時延拉開距離,強裝鎮定:“禍從口出,侯爺請慎重說話。”

話落,顧婉姝不等蘇時延答話就快步跟上沈廷昭的步伐。

她跟在沈廷昭身後上了馬車,男人臉色陰沉,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顧婉姝抿著唇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馬車在原地停留了會兒,漸漸開始動起來,顧婉姝這才意識到蘇時延沒上馬車。

回宮的馬車只有顧婉姝和沈廷昭兩人。

她坐在沈廷昭身旁,身體緊繃著,餘光瞥到男人眼角乾涸的血痕,仍覺心有餘悸。

“方才那殺手的線網朕曾有所耳聞。”

男人的聲音在安靜的馬車裡突兀響起。

顧婉姝身子顫了下,意識到沈廷昭是在和她說話,扭頭疑惑的看向他。

“姝兒可瞭解趙國?”沈廷昭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顧婉姝搖搖頭。

她自幼在京都長大,爹孃將她教導的很好,琴棋舞畫樣樣精通,可關於朝堂以及各國的事卻很少告知她。

後宮不得干政,顧婉姝深刻記得這一點。

“趙國皇室養有一批暗衛,那些暗衛投入戰場可以一抵百,最著名的便是那線網。”

顧婉姝瞳眸微震,驚訝的看向沈廷昭,“皇上的意思是,方才刺殺您的人是——”

昭翎如今就在京都,若她想安排些人進入京都並非難事。

“只是猜測。”沈廷昭長指一下下的敲打在大腿上,沒跟顧婉姝說太多,可心裡卻想到了兩個月前。

當時,他派出去的暗衛皆被一擊致命。

其脖頸上留下的致命血痕,與這紅線線網留下的痕跡如出一轍。

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他這小皇叔又想玩什麼新的遊戲?

沈廷昭側頭從窗簾縫隙裡看到後退的宮牆,收回視線。

馬車進入皇宮後沈廷昭就下去了,顧婉姝坐著馬車回到鳳梧宮。

經此一出,她已無心再練舞。

昭翎與蘇時延關係密切,顧婉姝雖不知兩人之間有何過往,可心裡卻隱隱察覺,梅林這一出,是蘇時延在背後操縱。

至於他如此做的目的,多半是在警告她。

說不怕是假的,蘇時延就是個瘋子,顧婉姝不敢招惹他。

春娥見顧婉姝回來,高興的跑向她。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那梅林漂亮嗎?”

“就你話多。”月娥瞪了她一眼,沒提沈廷昭在梅林遇刺的事,“娘娘在外舟車勞頓,還不快伺候娘娘盥洗更衣。”

顧婉姝神情蔫蔫的回屋換下身上的衣裳,泡了個熱水澡後就鑽入了被子裡。

溫暖的感覺讓她緊繃的神經線放鬆下來。

春娥正想同顧婉姝說些話,見她睡著,悄悄退了出去。

顧婉姝醒來時外頭的天已經暗了,鳳梧宮內一片昏暗,在冷清的冬日越發顯得孤寂。

她這鳳梧宮尚且如此,其他的宮只怕更冷清。

入了宮的女人,哪個不是獨守空房?

顧婉姝的心早已被磨平。

她沒叫人伺候,自己從床上起來穿上掛在一旁的衣裳。

守在外頭的春娥和月娥聽到動靜,忙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