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紛紛咒罵起來,他們沒念過什麼書,但對糧食還是很瞭解的,他們知道每斤精細糧能兌換多少粗糧,而一斤粗糧夠他們全家吃多少日子。

損失了那麼多糧食,他們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這糧食除了上繳一部分公糧,剩下的是分發給他們的口糧啊,他們每年都是按照工分來兌換糧食的。

除此之外,他們不夠吃就只能出去買,而市場上的價格只會高不會低。

現在大隊裡損失了這麼多糧食,到了年底用換來年的口糧,恐怕也不會那麼多了。

趙偉聽見村民們的咒罵,臉色變了變,隨後又迴歸於平靜。

那又怎麼樣呢!反正他吃飯沒有問題。

蘇建國繼續說,“蘇愛國他們三戶人家種的是小麥,而小麥的市場價是3毛一斤,合計損失一千零八十元。”

“兌換成現金,平均每戶要賠償360元。”

“你們可以選擇現金賠償,也可以選擇糧食賠償,糧食賠償,那就是按照損失的數量給相應的精細糧,或者按照三倍的價格賠償粗糧。”

“如果你們沒有錢賠償,那就要被分出去改造,損害公家的東西,是要被批鬥的或者坐牢。”蘇建國說出最後一句話,全場肅靜。

蘇建國的話音落下,蘇大保蘇二保兩個人跌倒在地,他們全家人這些年攢的錢,還有朝親戚們借出來的錢,也只夠一個人的賠償。

而且拿了這個錢,他們全家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這可是全家加一起的錢啊!該借的都已經借到了,可以只湊到這些。

幫誰賠償是個問題。

老大,老二都是手裡的肉,捨棄誰她都不願意。

大保,二保的娘犯了難。

兩邊的兒媳都在緊張的盯著她。

“娘…”大保,二保的媳婦兒,每人抓住老孃的一邊衣袖,哀求著。

她們不想讓自己的丈夫坐牢,或者被分發出去,去農場改造,被批鬥。

那她們這一輩子就完了,沒有了自家男人,這日子還怎麼過?

“娘,想想小寶,他不能沒有爹呀!”二保媳婦哭訴道。

“娘,咱們家不能沒有大保啊!他可是咱們家的頂樑柱啊,是你的長子啊!”大兒媳婦也抓住她的手,哭訴道。

蘇老孃犯了難,跪在地上,“嗚嗚嗚,蒼天啊?你看看啊!我該怎麼做啊?都是我的兒子,都是我的心頭肉啊!這是要割我的肉啊!”

蘇老孃緊緊抓著自己的心口衣服。

她該怎麼辦呢!

周圍的村民看見這一幕,無一不心裡慼慼!

要誰看見自己的老太娘這麼大歲數,還又遭受喪子之痛都會動容。

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更何況,他們還因此受到了損失。

所以都是狠狠心,別過臉不去看。

“大隊長,書記,我代替我兒子去贖罪,行不行?”

“是我燒的,是我燒的,抓我去坐牢,放過我兒子吧!”

無論怎麼選,蘇老孃都會損失一個兒子,怎麼選擇,今天都是生離!

蘇建國咬咬牙,“嬸子,不行的,全大隊的人都看著呢!而且也不能欺騙法律!”

蘇老孃隨即把目光轉向蘇家大隊的眾人,大隊裡的人接收到她的目光紛紛別過臉去。

蘇老孃看到這一幕,心裡悲慼。

大保二保不忍自己娘低聲下氣的去求人。

“娘,選二弟吧!他才剛結婚,剛成家不久啊!孩子還那麼小,不能沒有爹!”

二保媳婦聽見自己大哥這麼說,內心愧疚不已,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如果能選擇,她自然是希望自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