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我不為了能多掙多少錢,我是為了能夠養活這些人。

回去的路上比以往更加輕鬆,甚至三瘸子說,拿把獵槍,我去打個袍子,帶到伊爾庫茨克。我對這種提法有點鄙視,就知道成天打打殺殺,就不能幹點有意義的活計來嗎?這些一起戰鬥的兄弟,跟我一起衝鋒陷陣,從來都沒有個半點的猶豫,尤其是在強敵面前,甚至在光頭黨的威逼利誘下,都沒有半點的迷茫。所以,我想起那麼一句話,一起上過山,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幹什麼。說是鄙視,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那種人呢?

謝爾蓋和我有個約定,如果坐上頭把金交椅,第一個要感謝地就是我這個外國團隊。其實不是感謝我這個外國團隊,所有的謝意我都會轉成美金,替他提前保管好。當然,他也有他的秘密賬戶,那些莫斯科的大佬同樣也需要政治現金。我從來不會過問他的事情,我整我的,他整他的。他一定是大頭,這是從安德烈大叔那邊留下來規矩,或者說,也是三姥爺當年定下的規矩,讓我們這些晚輩們遵守。

我們的猛禽越野車開起來非常地歡實兒,我甚至都不知道車又經過了改裝,外面覆蓋了厚厚的鋼板,就是為了能夠抵禦住流彈,這邊可不太平。車輛正開著,忽然前面被一棵橫著的冷杉樹給擋住了去路,我心想不好,這肯定是又遇到了村霸,攔路要錢。

我們誰也沒有下車,在車斗裡靜靜地等待即將出現的草寇。

我已經知道了綁程浩的那夥流氓地痞們,已經被收到拘留所,在亮著大燈泡子的某天深夜,他們也交代了後面的老闆就是三井那個日本人,和我預料的完全一樣。我也早就預料到了,這貨日本人專門挑軟柿子捏。我心裡也暗暗地慶幸,當年在貝加爾湖上,謝爾蓋找人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那幫暗地裡使壞的小日本子。大明子沒有遇到這些小日本子,要是被他遇到了,我相信他也不見得能比謝爾蓋對付日本子好哪裡去,大明子這些年雖然幹廚師,老本行一直都沒有忘。就像收拾豬頭絆子一樣,他收拾這幫手下更有一套。

等了半天不見有人過來要價碼,三瘸子急了,我們是不是多慮了?他一下子蹦到車下,憑他一身腱子肉,他自己就把冷杉樹給挪到了一旁。肯定應該有人在附近啊,要不沒有這個必要,費了這麼半天的勁。我估摸著,這棵樹就是個試金石。正想著,電話響了,是謝爾蓋。

我招呼三瘸子趕緊上車,儘快離開這塊是非之地,趕緊趕路,馬上就要快到伊爾庫茨克。電話那頭謝爾蓋讓我們在他安排的賓館休息,吃喝全包,因為他還有幾個更重要的會晤,也不避諱我們,竟然是議長他們那夥人的買賣。這就是謝爾蓋的高明之處,既打掉了那幫人囂張的氣焰,又給了這夥人甜棗吃,買賣和誰都是一樣地做。

黃毛說,這些劫道的,竟然沒有文化,沒有大腦,橫著樹定個屁用。我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忽然,車子一抖,前面輪胎爆了,這下子壞了,汽車總不能拖著受傷了的輪胎上路吧。黃毛下去一看,扎的是那種無論翻到哪一面,都是立刺。正在瞅著的瞬間,一根木頭棍子紮了過來,黃毛慌忙爬到了車廂裡。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這個窮鄉僻壤,遇到了劫道的。是不是老毛子,對方一直都沒有現身。三瘸子早已經拿好了獵槍,就等著這夥人出現。我想,我們躲藏了這麼多天,該不會在這個陰溝裡翻船吧。不遠處真的出現了一輛豐田越野車,車窗戶外面有人伸出了端著槍的手。我仔細一看,嚇了我一跳,這不真是小三井嗎,他正帶著一夥亞塞拜然人,端著武器直奔我們而來。

那幫亞塞拜然人,我一看就看出來,他們有個特點,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在頭上繫個紅圍巾。這條紅圍巾,我再熟悉不過了,在赤塔沒少挨他們欺負了。這個三井還真是個噩夢,不過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