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很年輕,也不需要考慮這個那個什麼的,無論什麼事情,三姥爺都能把這些事想到前面,並且做的也非常到位。儘管我和三姥爺還有的差距,不是我能用眼前的尺子衡量出來的。我一直都在學習之中,時至今日都沒有學到位。那些日子真好,錢掙得不多,但非常快樂。

三姥爺在家族裡面從最初的默默無名,到現在大家都得聽他的,他更加德高望重了,因為那些德高望重的那些人陸續都走了,只剩下三姥爺年齡最大,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族群裡那個最德高望重的人。三姥爺早就開始了指手畫腳,不管是鋼叔家的事情,還是小姨家,大明子家,我家,當然還有肇老六家,麗莎家,甚至就連溫州莊,小茹子也都得要聽他指揮。他管這個叫拿捏,我說,我挺喜歡被拿捏的感覺。當一定程度自己也懶啦,不願幹事情,每天天不亮就早起,其實不是早起而是睡不著,成天躺在床上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然後再睡覺,不願意看到任何紛爭的事情,這就是事故吧。

三姥爺最近熱衷於到河邊溜達,瀋陽有條母親河,叫渾河。每個城市都是這麼講的,都說自己有條母親河,本溪是太子河,盤錦是大遼河,更遠的地方比如說蘭州說黃河,當然這個黃河那是咱全中國的母親河。三姥爺和麗莎到渾河邊上乘涼溜達,三姥爺雖然有點腦梗的病,不影響他渾身上下的腱子肉,還有胸前的那條下山猛虎。他還有個習慣,就是天氣熱的時候不管有沒有其他人,他都喜歡光著大膀子,看上去一點都不雅。麗莎說了他好多次,三姥爺說,改不了,也就只能這樣嘍。別說我,俄羅斯大爺不也一樣嗎,只不過他們是酒鬼,我不是。

麗莎說,還是中國人好,心眼實誠。

她陪著三姥爺在河邊的甬道上溜達,小涼風一吹,比在屋裡吹空調那是舒服了不少。尤其是看到河邊釣魚的那些老頭們,麗莎心裡還是非常的開心。和他們相比,麗莎和三姥爺有太多的幸運,不用為那點微薄的退休金成天發愁,孩子都大了,成家立業,每天願意上哪就上哪,說走就走,說停就停,這就是麗莎想要的生活,也是三姥爺想要的生活。當然,三姥爺的生活之中的一部分就是要指揮我,他在指揮我的過程之中,會找到他當年的影子,回憶起更多他當年的那些風風雨雨。

有時候,三姥爺也會問到我大連那邊事情後來是怎麼解決的?我會給他像講故事一樣,講講那些鬥智鬥勇的往事,尤其是浩程幹出了我們這幾代人都沒有能實現的夢想。我跟鋼叔說過,我告訴他,你們家主墳上要冒青煙啦。鋼叔不在乎冒不冒青煙,他只在乎浩程能不能掙點錢。

肇老六的朋友在大連還是挺有氛圍的,這個三井的親戚是按照嫖娼掃黃給抓起來的,如果按照間諜抓起來,那可就麻煩了。關鍵是什麼時候定這個規則,完全取決於海參崴伊藤的玩法,反正這邊浩程的實驗室又有了最新的進展。上次的礦裡面已經把該提煉的密封膠的結構,搞得清清楚楚,化學所給出的資料顯示,這批礦裡面的質量是目前已知礦脈裡面最上乘的,尤其是在矽圓的密封上,有出奇的效果。三井更想知道這個答案,無奈他已經永遠地暢遊在貝加爾湖裡。日本人就是奸,伊藤也是從奈良那邊知道了浩程的最新成果,本來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就是準備搞個魚死網破,不惜犧牲一切一定要從大連這邊把工廠搞到手。

日本人真是太無恥了,仗著有雄厚的資金和技術資源,處處給我掣肘,我們這幫土人也是無可奈何。我告訴肇老六,再折磨一下三井那個親屬,把案子給他搞大一點兒。

肇老六給我說,要不然把換個看守所,那個看守所裡面獄頭可是出了名的變態,正好有個同樣變態的日本人送上門,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我說,六叔,必須可靠啊,隨時進又要隨時出,進退自如。

肇老六說,放心吧,朋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