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也無所謂,啥也不用核計,就是那點事唄。我忽然聯想到三姥爺剛才跟我說的話,這麼說,溫州莊一定跟三姥爺聯絡了,要不然三姥爺不可能忽然問起溫州莊的事。看到車上的三姥爺正悠閒地閉著眼,隨著車的顛簸,搖搖晃晃。

到底問不問他,我有點拿不定主意,可是我還是沒忍住。我說,三姥爺,我聽說溫州莊在瀋陽?

出乎我的意料,三姥爺閉著眼,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一會兒到肇老六家,你就見到他了。

我啊了一聲,怎麼他也來了?

三姥爺說,他怎麼就不能來啊,都是一起曾經戰鬥的兄弟,過來看看老六,還算他有點脾性。

我沒有說話,心想我一會兒到六叔家,要不要問問溫州莊到底是不是那個金融盤的大莊。其實,我也知道答案,就是他說不是,按照他的性格,就是他,他也不會承認的。你看炒股票的,大家都說自己掙了多少錢,哪有幾個說自己賠了多少錢,這些都是人性的弱點。

正說話功夫,到地方了。正在樓下等著我們的正是溫州莊,不過他明顯是瘦了一圈,腿還是有點瘸。三姥爺先下了車,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握個手,溫州莊卻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說了句好兄弟好久不見,就像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是不是我有點小肚雞腸了,我有點膽怯地審視我自己。

三姥爺那邊一個箭步就邁進屋,在病床上,兩個老頭激動地握著手。我和溫州莊相對一笑,我竟然不知道跟溫州莊說點什麼。倒是溫州莊提起了之前混不下去了,到飯店混口飯吃的往事。我笑了笑,這些無足掛齒的小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問溫州莊現在在哪發財。現在的溫州莊倒是比以前坦誠多了,他說,我一直都在山東整三哥留下來的那些拆遷的買賣。我特別詫異,我問,老溫,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在瀋陽混嗎?

溫州莊說,沒有啊,我都一直沒來瀋陽,上次五哥給我削不輕,我能不吸取教訓嘛!

看到溫州莊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不太可能跟我說這些謊話。不過,我還是懷疑這小子沒有跟我說實話。我問溫州莊,你恨不恨五哥,上次你們一起掀桌子,還把你的腿給削瘸了。

溫州莊說,我咎由自取,私拿小黃魚,我那是自找的,我罪有應得,我一點不怨三哥。

我一聽這話,一下子陷入到困惑之中,難道這麼長時間,溫州莊真的從來都沒來過瀋陽,如果溫州莊說的是真的,那又是誰說的假話呢?

溫州莊一直都沒到瀋陽來,這個訊息是我從小茹子那裡知道的。

小茹子和溫州莊又和好了,緣分未盡啊。用小茹子的話說,如果沒有我的話,溫州莊會在邪路上越陷越深,我是他的救世主。我問小茹子,你信基督了?小茹子說,沒有,至打和溫州莊分開那段時間,我算是啥想通了,人就這一輩子,我就是這命了,我不拯救他,誰還能啊,大家都嫌棄他,他也是有很多優點的。

這句話讓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或許三姥爺說的是對的,人就是有些時候總是被表面的浮躁給籠罩了,迷失了自己。我記得有個詩人說過,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我自己看來是一直都在用黑色的眼睛,卻從來都沒有找到光明。

小茹子說,她和孩子一直都在山東陪著溫州莊,乾點拆遷和撿破爛,還有廢物回收的生意,混個生活還算可以。溫州莊就是不能放到外面去,以放到外面去,他就會惹事。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小茹子說的,不過卻和我的想法高度的一致。看來啊,真的是我錯怪溫州莊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被騙了,朝軍子被騙了,五哥也被騙了。

在我沒有逮到證據的時候,我不想把懷疑落到這個人的身上,那樣五哥會覺得自己太沒面子了。我懷疑就是三膀子,可我沒有證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