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鐵西分界線兩洞橋上的械鬥 裝把孫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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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陽的鐵西和和平就是磁鐵的兩個極,互相之間誰也不鳥誰。鐵西的老人自信自己從小就在工廠大院長大,鋼鐵巨獸賦予他們鋼鐵般的意志,說話辦事就像工廠裡的機器,甕聲甕氣,吐個唾沫就是個釘。在他們眼裡,和平的天下簡直就是淨衣幫的天下,從兩洞橋過來的都是小白臉,一個個滿腦袋的壞主意成天牛哄哄,神氣的不得了。
就連撒尿都不一樣,鐵西人撒尿像洪流,和平人撒尿就是小河彎彎。
連線鐵西和平的鐵路公路兩洞橋,雖然形式上是鐵西和和平的分界線,卻也成了他們心理上的分界線。鐵西人不願意過兩洞橋去辦事,連買個東西都在鐵西百貨解決,更別說別的了。當然,和平的人更看不上,這些老鐵西油漬麻花的老工人。
人們往往一見面,就會問,你和平的?話裡面似乎帶著某種嘲笑和不屑。
三姥爺的家就住在兩洞橋下,天然地佔據著分界線,這些年都沒有捨得搬個家。我問過三姥爺,我說,來回這火車呼呼過,晚上得多吵啊?歲數越來越大。三姥爺說,晚上要是沒有火車,還真的睡不著,火車就是最好的席夢思。
三姥爺的鐵西永遠地生活在他的夢裡。他時常地拿著他的那個小扁酒壺,躺在自家的大搖椅上,晃晃悠悠地曬著太陽,悠然自得地諏上兩口。三姥爺上午喝酒,啥也不吃,就像我們喝咖啡的情況一樣,要的就是那個調調。那個扁酒壺上,刻著七個字,“八千里路雲和月”。
我知道那個酒壺是誰送給他的,是肇老六,雖然肇老六文化懂得不多,他唯一知道的詞就是岳飛的滿江紅,每次都在酒桌上炫耀。那次三姥爺說,老六啊,沒文化也不可怕,就怕到處宣揚自己有文化,你懂啥叫滿江紅啊?
肇老六說,劉蘭芳的評書都說了,岳飛,精忠報國,他就是我的偶像。
三姥爺說,我告訴你,《滿江紅》裡叫,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這就是我的寫照,說了你也不懂。
肇老六說,我最喜歡周潤發監獄風雲的那首歌,我給三哥唱一下。說完,肇老六拿起一瓶酒,用他那東北味的粵語唱到,“人生於世上能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倆握手,友誼常在你我心中。”那種沙啞的嗓音,只有坐過牢的人,才能有這種感覺。動情之處,肇老六連幹兩瓶酒。
肇老六說,三哥,那個巴掌挨的值。
三姥爺說,老六啊,往事不提,那些陳芝麻爛骨頭。
肇老六說,每次喝酒我都要提,要不然,我就沒有這條命了。
這段事我知道,都是溫州莊這小子引起的。那次的溫州莊是揹著小茹子來瀋陽談個買賣,不是有句話,叫君子慎獨。溫州莊一喝酒,就控制不了自己,外加上肇老六熱情過分,當然這裡面也有一部分仙人跳,這些在兩洞橋那塊那簡直就是常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過這次是把一個和平大哥的馬子給搞了,那個大哥叫瘋子五,滿臉大麻子。溫州莊哪裡知道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瘋子五在和平南湖那邊開了家旱冰場,佔了一塊南湖的地,圍了起來,把原來的廁所給圈了進來,放點貨架子,變成了旱冰鞋的架子。旱冰場裡,兩個大音箱成天播著嗨曲,哐當哐當。場子裡最活躍的就是他的馬子,成天提拎著自己的粉色旱冰鞋,在場子裡確實滑的好,尤其的大劈叉,瘋子五從來都不收她錢。誰承想這個馬子,白天溜旱冰掛凱子,晚上在兩洞橋那塊歌廳混,正好把溫州莊給釣上。
那天在鐵路邊上,有個廢舊的修理廠,溫州莊是被和平瘋子五綁過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幫子手持菜刀和木頭棍子,鐵管子的傢伙們。肇老六也帶了一幫人,前面幾個都是他的吉林磐石一起過命的兄弟們,後面是鐵西的一群老人。
溫州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