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開心的笑了,像油畫之中的少女。

妥當之後,我們一行在漫長的火車線上又開始了旅行,只不過增加開心的麗莎,大明子逐漸走出了鴛鴦幫的陰霾。這個傻小子,缺的就是心眼,啥事都是這耳朵聽,那耳朵冒。不過也好,成天沒有愁事。

火車晃晃悠悠感覺過了好幾天,天氣卻是越走越熱。車廂裡混雜著臭汗的味道,還有各種食物的香味,我們感到很疲乏,終於到了磐石這個小站下了車。下車之後整個人都清爽不少,磐石小鎮雖然不大,卻是交通要道,像個肚臍眼一樣堵在吉林的腰眼子上。小站臺上擠滿了攬客的坐地戶,嘴裡叼著老旱菸,大聲地喊“樺甸五十,樺甸五十,上車就走啊,就差一個啦啊,老弟你上哪?”

我幫著麗莎姑姥提拎著大包,著急往外面趕,顧不上攬活的一幫子人,大明子在前面高聲地喊,“借光,借光,後面有人,借光。”

剛出出口,我一看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頭領著一夥子人,就知道肇老六早就在門口候著了。後面那群人比上次見面正規了不少,好歹整一身西服領帶,雖然領頭的大個穿的有點別別愣愣。肇老六旁邊還專門有兩個穿著短裙制服的小丫頭,手裡捧著花。我心想,老路到瀋陽沒白來,文縐縐地學到不少文化啊。

還沒等三姥爺出來,老六就小步快跑地迎了上去。老六今天穿著白褲子配白皮鞋,外加上白t恤,襯著他的那雙黝黑的胳膊,兩個手腕子上纏著大金鍊子。三姥爺剛剛出站臺門,他就喊了起來,“三哥,三哥,你可把我想死啦。磐石這地方太小,我手下這幫子孩子進去有點拽,我就領著他們在這列隊迎接了。”

這幫小夥子們,一看三姥爺出來了,一字排開,老六喊了一聲,“獻花。”那兩個小丫頭齊刷刷地把手捧花,往三姥爺和麗莎懷裡一放,就往回撂。站臺旁邊擠了一群看熱鬧的,那幾個攬客的坐地戶,跑到這邊來,“去樺甸包車不?”

大個子上去大手一揮,“滾犢子,沒看到有客人來了嗎?”

那幾個攬活的撇了撇嘴,“土老帽子,扯什麼裡格楞啊,沒事裝黑社會,叫警察給你逮去。”大個子馬上生氣了,上去要給他們個脖綹子,肇老六馬上嚇到,“歸隊,哪輕哪重不知道啊。且走了再收拾他們。”這個地方就是這種習俗,要是一般人還真的有點不習慣的,白山黑水,一方水土一方人。尤其是在車站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外地人一下車,本地的街溜子一看就看出來了。要是不上去坑上幾把,那就覺得沒有本地人的權威。

我們一行人的行李早就被這些手下們給拿走了,旁邊等著一輛豐田的商務車,肇老六忙把我們讓進車裡。我一看,這車豪華,裡面的座位是太空艙那種。前面第一排有個小桌子,桌子後面是單獨一張的太空座椅,後面還有兩排座,相隔也很遠。桌子後面這座位旁邊是個過道,過道另一側又是一張太空椅。很顯然,三姥爺和麗莎坐在前面這兩個座椅,我和大明子坐在後兩排。肇老六就在三姥爺身後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告訴司機說,“開拔。”

汽車穩穩當當地啟動了,我看到前面落下一個大螢幕,高畫質的影片介紹著樺甸的長白山風光。樺甸這個地方地處長白山中段,冬季一派北國風光,冰雪世界。到了夏季,則是鬱鬱蔥蔥,滿眼的欣欣向榮。尤其是松花江上游的這些江岔子,更是美不勝收。兩岸都是草地和野花,開滿了山坡。

肇老六說,“三哥啊,直接去農莊。今天帶的人有點多,磐石車站說,最近風頭太緊,要不然就直接上那個小站臺接你啦,怠慢了。”

三姥爺說,“老六啊,你這也太講究啦,我一會再給你介紹。”

老六一看坐在旁邊的麗莎,連忙點頭哈腰說,“三嫂,見笑見笑啦。”麗莎聽了半天,愣是沒聽出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