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麗莎來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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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有和三姥爺說麗莎的事情,我真知這裡面的難度大了去啦。三姥爺是個倔老頭,義薄雲天,從年輕時候一直到年老。在他的字典裡就沒有那兩個字,他更是一個傳統意義上中國人,從三姥去世之後,他就一刻沒有離開過三姥。三姥在世時候,在家裡飛揚跋扈,可能這個詞形容三姥有點誇張,我親眼所見的三姥兒,竟然是提拎著菜刀攆著三姥爺,大罵“天天喝尿水子,掙這三兩個錢,還到處吹牛逼,不吹能死。”
三姥爺撲哧撲哧地樂,笑著說,“消消氣兒,消消氣兒,服了服了。”他常跟我說,“你三姥有病,脾氣暴躁都是病帶的,誰能跟他一般見識啊。”三姥爺已經每天蹬個倒騎驢,到十二線去拉腳兒。那塊每天凌晨三點多鐘就開業,全瀋陽的蔬菜都集中在那裡,蔬菜從拖拉機機上、馬車上、小推車上,甚至外地來的大貨車上倒騰下來,沒過一會兒工夫,又以另外一種形式,分散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的菜攤上。倒騎驢在那塊兒活還特別多,掙點小錢,回家交給三姥兒,菜刀終於變回了剁餃子餡的菜刀啦。
三姥兒去世那段時間裡,三姥爺徹底解脫了,放飛自我。抽菸喝酒,連小姨都管不了。忽一年清明節,上完墳燒完紙,三姥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又回到居家狀態。我問三姥爺,“你老這是咋地啦,怎麼鬱鬱不樂?”
三姥爺說,“老孃們這幾天託夢來了,說錢不夠花,我得掙錢去。”
所以很多時候,我甚至有點憎恨三姥兒,似乎她總是陰魂不散。我問三姥爺,“多燒點紙錢不就得了,你還沒受夠三姥兒的氣啊,都好幾年了。”三姥爺說,“老伴老伴,老來是個伴兒,如今就他m我老哥一個,你說能不想嗎?”話說歸說,一提到給他再續個小三姥兒,他的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別扯了,別扯了,養老送終那是你們晚輩的事。”我也就再也沒提。
麗莎還是來了,從山東煙臺坐船到大連,又倒火車到瀋陽。
她揹著個大包袱,很多俄羅斯人估計非常不願用旅行包,就喜歡用麻袋、大包袱皮,還有大尼龍絲袋子,我估計是滿洲里倒騰衣服時候的習慣,麗莎也不例外。
我和三姥爺特意找人到站臺接麗莎,當然三姥爺特意穿的他最喜歡的中式帶紐襻的立領唐衫,下身穿著深色的燈籠褲,腳蹬一雙圓口的板鞋。我逗三姥爺說,“你老這是早晨去公園練武術啊?”
三姥爺說,“家裡來客人啦,還是遠道來的,你不得重視一下啊?”我一想也對,咱們老祖宗的待客之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還沒等下火車,我就看到麗莎,擠到人群之中大包小裹,外貌特徵非常明顯,一眼就認出來。麗莎這些年明顯發福了,或者說扛的麻袋更大啦,她也的確是扛個大口袋過來的。一看到三姥爺,就來了一個大擁抱,簡直是把三姥爺給抱了起來。
大包小裹我和大明子趕緊接過去,多年不見,麗莎越來越像俄羅斯大媽啦,一上車,我感覺小車忽悠一下。三姥爺說,“麗莎,你這些年吃的都是啥啊,喝涼水都長膘啊?”
麗莎呵呵一笑,中文還是那麼流利。三姥爺把麗莎安排到遼寧賓館,他跟麗莎說,“這個地方就是當年日俄戰爭那個小日本子,你沒打過小日本,那就住一下他們建的賓館,就當小日本給你提供服務啦。”聽得我直想笑,我心裡合計這小日本子個那麼小,麗莎還不得給他壓扁了啊,像個餡餅,三姥爺咋想的?他可能不知道,蘇聯當年把小日本全部押到了西伯利亞去挖煤,估計就是現在的赤塔,看著這些日本鬼子的哨兵就是俄羅斯大媽。當年戰爭把蘇聯男人都打沒了,這些俄羅斯女兵們一看到日本男人,那是開心的不得了。小日本哪見過這個陣勢啊,外加上西伯利亞冷得像個冰窖,吃的也不好,把日本鬼子折磨的真的跟鬼一樣。說不定,當年這裡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