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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節,陳旭所在的村子裡共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陳留這個橫行鄉里好幾年的村霸被傻子殺死了。

對陳留的死,無數人拍手稱快,卻對傻子即將面臨的牢獄之災扼腕嘆息。

但有號稱見多識廣的人信誓旦旦地說,傻子根本就不會有事。

即使所有證據都能證明他的確是殺死陳留的兇手,卻可能連牢都不用坐。

因為他是個傻子嘛,你見過哪個傻子坐牢的?

二是折磨陳旭媽媽多年的羊癲瘋居然去動手術治好了。

接觸過陳媽媽的人都說,跟過去相比,陳媽媽現在性情大變,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之前喜歡跟一群農婦們家長裡短的她,現在基本不再摻與這些口舌了。

她身上也多了很多過去所沒有的淡然和清醒,往往別人說一百句,她只需要說一句,就能抓住問題的要害。

發生在陳媽媽身上的奇蹟,在大家的口中變成了一個因禍得福的傳奇。

回家之後,陳旭並沒有明確回答張一塵兩人要不要繼續在一起的問題。

張一塵也假裝忘了這件事,大家都在混沌中度過了春節假期餘下的時光。

……

在回程的火車上,陳旭和張一塵之間已經不見了寒假回家時那種歡愉的氣氛。

雖然張一塵還是跑前跑後,對陳旭呵護備至,但兩人心裡都多了些心事,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小心翼翼。

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變得客客氣氣,顯出距離來。

火車上人很多,並不是一個適合談隱私話題的地方。

再者,陳旭也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張一塵探討那些隱私話題。

因此,更多的時候,陳旭要麼假裝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要麼就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列車在一個個站點間短暫停留後又繼續開動,窗外的風景也在不斷變幻著樣貌。

越往南方開,田野和山間的綠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鮮豔。

等到陳旭在窗外看到田間和路邊出現了奼紫嫣紅的鮮花之後,她知道,月城已經很近了。

……

下了火車,兩人相對無言。

“我認為,我們以後還是不見為好。”

在拖著行李箱匆匆趕路的熙熙攘攘人流中,張一塵率先打破了沉默,認真地說道,“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不知道為什麼,陳旭竟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再見!”張一塵朝陳旭努力地彎了下嘴角,然後拖起自己的行李箱轉身離去。

“啊……”陳旭錯愕地動了動嘴角,發出那聲“啊”的聲音很小。

她原本以為張一塵會先陪她回到學校,然後兩人才分離。

兩人原本就是同路,卻要在火車站裡分別,這似乎更多了一層意味。

“他倒是快刀斬亂麻,可能他真的不想我們之間以後再有羈絆……”陳旭落寞地想著。

雖然陳旭之前無數次預想過兩人以後可能真的形同陌路,但當這一幕真的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突如其來的恐慌和心痛。

“那就順其自然吧!既然他這麼決絕,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呢?”咬了咬嘴唇,陳旭恨恨地想。

然後,她吃力地拖著巨大的行李箱,慢慢跟上已經變得稀疏的出站人流。

……

自從火車站分別之後,陳旭和張一塵似乎回到了兩人之前彼此平行的生活軌跡。

陳旭依然在課餘去做家教和餐廳兼職。

張一塵依然做著汽車維修店的維修師傅。

兩人都沒有再見面。

但才過幾天,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