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元凰只聽說如今的世道對女子的束縛相當之大。只不過以往只是聽說,只有當自己親身體會過之後才明白究竟有多麼可笑。

天地同生男女為人,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在外行走隨意出入?甚至有些男人肆意出入花街柳巷之地,充其量也只是說一句年少風流。而她們女人只是出來走一走就已經不守女規女戒了?

這還是個文人,看樣子還是今年要參加殿試的學子。別的遠方不知道,若是這樣的人當真入朝為官,肯定不會維護女子的利益。因為在這樣的人眼裡,天地之間只有男子才是人,女子哪裡是人呢?

她從小被千嬌百寵著長大,生來就是公主。哪怕是景安帝,對她也十分疼愛。哪裡容得有人在自己面前這般放肆。

周圍人只覺得那個被說了幾句的小姑娘臉色突然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總在身上迸發而出。尤其是那個剛剛說話的學子,這會兒忍不住顫了顫,背後竟有冷汗浸出,但是當他發覺自己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給嚇成這個樣子,頓時惱羞成怒。

“你……”

“你什麼你呀?我跟你素不相識,從前現在今後也不會認識,你卻口出惡言。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如今女子出來走走就會被說成不守女德女戒。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女德女戒?再者說這女德女戒是前朝末後所寫,所適用的自然是前朝的女子,與我大欽的女子又有何關係?”

“睜開眼睛看看吧,如今是大欽朝的天下,這天下姓秦。”

“倒是你,看樣子也是當今學子。卻張口閉口都是前朝所著,莫非你對我朝的統治有何不滿之處?這才心心念念前朝之事!”

“你!你!我,我沒有!”

那學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說句話,竟然能被人和不敬今朝皇家統治聯絡到一起。這可是大大的不行。若是有心人參上一本,絕對夠他喝一壺的了!輕則公明被奪,重則抄家滅門。前段時間吳家被下大獄即將夷三族的事兒還歷歷在目呢,難道他就要步上吳家的後塵?

往四面看了一眼,本來想找個同盟者,結果但凡觸及到他視線的學子紛紛都將目光收了回去。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和不敬如今皇朝統治聯絡到一起,誰也不想沾染上他這個麻煩。

那個學子竟覺得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敵人。

極端恐懼之下他看見了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源頭。那不過是個乳腺未乾的小姑娘,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那些女子哪個不是被他說的羞愧不已?哪個不是從今以後再也不敢走出家門一步?偏偏只有她,竟絲毫不畏懼外人的看法!

他簡直就是,簡直就是……

“不知羞恥!”

那學子極端氣憤之下斷然怒喝。

元凰根本不把這個手下敗將看在眼裡,不過是個狗急跳牆的蠢貨罷了。

“也不知到底誰不知羞恥!看你這般熟稔的模樣,以前定然經常做這樣的事,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子被你三言兩語汙衊了清白。你竟然還有臉面說別人不知羞恥,最不知羞恥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

“聖人都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你倒好,平白讀了這幾十年的書,竟然連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隨口就說人是非。聖人都說要一顆仁善之心,你作為讀書人,就算當真有女子做了錯事,難道你不應該懷著一顆仁善之心去提點她?”

“我看你就是享受高高在上指責他人,看著他人備受痛苦折磨的模樣!像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竟也有臉面參加殿試?若你這樣的人真做了官,以後天下女子豈不是要被你汙衊死?我若是你,早就羞憤的投河自盡了,哪裡還能像你這樣恬不知恥的站在人群之中,披上了人皮真當自己是個人了?!汝不當人子,豈不聞犬吠之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