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安排人把倖存者安頓好後,來找白輕舟,“輕舟,那個受了傷的人質情況不太好,他想當面見你。說有重要情報。”

“哦?什麼重要情報?”白輕舟反問。

“他不肯透露。”張旭道,“但是,他提出,只見你一個人。”

這話,是警惕。

白輕舟略感意外。“行吧,帶我去見他。”

張旭領路,帶著白輕舟去了醫療站。

這個受傷的人質,叫王天熠。

正是被惡狼老四開槍打倒的男人。

那名男子躺在床上,渾身是血,已經昏死了過去。

白輕舟來到了他的床前,坐到了椅子上,看著男人的臉。

這是一張好看的臉,濃眉修挺鼻樑挺直,唇形完美豐潤。他的眼鏡早已碎裂丟失,他閉著雙眸,睫毛纖長捲翹,在眼瞼處投下一抹陰影。

他臉龐輪廓剛毅,嘴角抿緊。去掉眼鏡後,他整個人,有股子凌厲的味道,像刀刃般鋒利。

白輕舟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他高熱不減,呼吸急促,臉頰呈暗紅色,看樣子是發了高燒。

“你們檢查了嗎?”白輕舟問張旭,“他沒有異變?”

“查了,”張旭道。“他沒有變成喪屍,也沒有抓咬傷,可以確診,只不過槍傷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但我們隊伍裡的軍犬嗅到了他身上有慢性感染的喪屍病毒,已經擴散了,在這種重傷情況下,恐怕撐不了多久。”

“會死嗎?”白輕舟倏然問。

“應該是死。”張旭道。

白輕舟撐開王天熠的眼皮看了一看,卻覺得有些怪異。

她的目光閃動,陷入了深思。

“為什麼我有種怪怪的感覺?”白輕舟暗忖。

“你怎麼啦?”張旭看出了白輕舟有點不對勁,於是問。

白輕舟道:“我有點奇怪。這人,他的眼底深處,藏匿著某種情緒,很強烈。”

張旭微訝。

他仔細盯著王天熠的眼睛。

可是王天熠嘴唇乾裂,雙眼緊閉。

“喂,醒醒......”白輕舟推了下他的肩膀。

王天熠沒動。

白輕舟道:“你有沒有什麼遺言交代?不說我走了。”

她語氣平淡,像是閒聊般。

王天熠睜開了眼。

“你想跟我說什麼?”白輕舟笑了笑,表情恬淡。

王天熠的眼瞳,漆黑深邃,深處有詭異的琥珀紅。

他定定凝視著白輕舟。

他沉默。

白輕舟也沉默。

張旭看到白輕舟手勢,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我不會害你。”良久,王天熠突兀說了句,聲線低啞,聽上去像是從喉嚨裡擠壓出來的聲音。

他眼神堅定,似乎做了非常艱難而重大的決定。

白輕舟的心臟,驀然收縮了一瞬間。

他說什麼?

“我不會騙你。”王天熠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是誰?”白輕舟問,“你的眼底有東西,不是你的本性。”

王天熠沒回答,而是苦澀一笑。

這次的笑容,很淡薄。

彷彿這個笑容背後,藏著無盡的悲哀。

白輕舟心口一窒。

她隱約覺得王天熠有秘密。他的秘密和她息息相關。

“你想告訴我什麼?”白輕舟繼續問。

“人質。”王天熠道,“人質裡面,有替我胞弟拉過冥婚的人販子。”

“人販子是從安平村過來的。而我正是在去往安平村的路上,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