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角落,有人發出了乾嘔聲。

有人後悔害怕哭了起來。

李能湊過來,忍不住好奇,“白隊,你以前是幹啥的?”

說屠夫太瘦。

說體系裡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

“以前……白領。”

“白領?”

“嗯。”白輕舟笑了笑,“以前996,現在007。”

李能:“啥……”

白輕舟衝他一笑,“現在是24小時都在為生存而戰!”不過,老闆是自己。

李能頓時一怔。

戰區宣傳部的!

肯定是!

但咋會文武雙全呢?

“誰是王強?”白輕舟撿完喪屍問。

一個青年男人站了起來,“是我。王平,是我爸。”

白輕舟從蛇皮袋裡拿出一個漢堡,遞給王強,“給你。”

王強:“……”

他臉色慘白,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漢堡還是溫熱的,帶來了撲鼻的香氣,都能嗅到雞肉和生菜的新鮮氣息。

如果……不是從那個丟入了喪屍殘肢的蛇皮袋裡拿出來的話。

王平五十歲年紀,在一旁,捂住額頭,衣服撕爛,顯而易見剛才和別人打了一架。

“拿來。”

王強接過來送去。

王平撕了一半,大口填入了嘴裡,滿足,咀嚼,吞嚥。胃裡的焦灼暫時得到了緩解。

“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想餓死,這半個,我留著明天吃。”

王強坐在了父親身邊,接過來小心咬了一口,接著,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回味不捨地吮吸著手指頭上沾的料。

旁邊一群人,不約而同發出了吞口水的聲音,咕咚咕咚,很大聲。胃裡面更酸更灼熱了。

一個男人目光陰狠,身上撕爛,掃過王平父子,掃過高大的李能,最後把目光盯在了身為女人的白輕舟身上,伸出指頭。

“你們在胡搞什麼東西?!如果剛才喪屍進來了,你負得了責?!”

白輕舟還沒說話,三叔幾人一怒。

王平道:“邵技術員,喪屍進來了嗎?還是你覺得大家一起餓死在這裡,是最好的結果?還是你身上藏了吃的,每天半夜偷吃,不在乎這裡已經餓死了六個人了?”

邵技術員自私,眾人對他沒有多少好感,目光都暗藏著厭惡。

“你憑什麼說我?剛才一個漢堡,你們父子不也全吃了嗎?!”

邵俊看向眾人,“你們誰不餓?他們有留一口給你們嗎?你們還跟傻子似的嫌我,他們就是讓所有人冒風險,利益了他們自己!”

“我們每天分配吃的,有哪一次不公平。我們自己的吃的,還分出去過,你呢?天天陰陽怪氣挑撥不合,私藏吃的和藥見死不救!”王強吃了東西,聲音也大了些。

“誰知道你們私藏沒私藏。我看你們明面兒上一套,背地裡一套,一把年紀打人力氣大得很呢!沒準天天偷吃!”邵俊聲音忽高忽低。

“跟這畜生說個屁!你有藥不給人吃,看著同廠的病死!王八蛋!”王平直罵。

邵俊立刻反罵起來。“你害死了廠長有臉說我?!”

“你放屁!我跟廠長是光屁股把兄弟!他要不是被你氣得心梗,早把你個白眼狼給扔出去了!”

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的自私被無限放大。

飢餓的人們,都獨自三兩個各自為政。既沒有覺得邵俊好,也沒有覺得王平父子對,被懷疑、忌恨、害怕控制。

邵俊指著白輕舟,“王平,你們父子非把這些撿喪屍的變態弄進來!說好的要救我們出去,救不出去,你們全都是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