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輕音獻祭石像之後,便來到了承載怨靈墓群的河水旁。

這河面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漣漪,但是其河底,卻埋藏著恐怖危險的怨靈墓群。

這裡面本是惡靈王修煉藏身之地,上次凌綺姚將其剷除,這個怨靈墓群看似荒廢了,但其中的危險卻依舊沒有隨之消除。

進到虛靈境地的怨靈,都蟄伏於河底的怨靈墓群,怨念深重,數量又極其龐大,其恐怖之處,完全不亞於惡靈王。

南宮輕音沒有絲毫猶豫,起身一躍,便墜入了河水之中。

隨著身體的沉落,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座高大的墓碑,上面空空的沒有任何字跡。

他繼續往下行進,龐大的怨靈墓群也逐漸出現在眼前,正是在河底。

據說生魄水藏在怨靈墓群的最深處,由萬千怨靈守著。

所有怨靈都將它視為寶貝,等著給它們的老大惡靈王重生魂魄,想著重新主宰虛靈境地,自然不可能讓這個寶貝輕易被人索取。

此時,它們面對這個不速之客,雖然認出了他的身份,但是還是毫不畏懼的。

因為但凡進到了這個境地,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是凡胎一枚,只有被蹂躪的份。

怨靈的數量十分龐大,南宮輕音又失去了法力,只能忍著噬啃的劇痛,艱難的向著最深處前行著。

無數的怨靈圍攻過來,撕咬著,抓撓著,每一下都要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但是南宮輕音此時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他的眼中 ,只有黑暗的最深處,那一個猶如自己生命般珍貴的光點。

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刻滿了隱忍的堅毅,痛苦使他緊咬牙關,眉宇間擰著堅決,犀利的眼神只聚焦在前方深幽的最盡頭,每一步都在顫抖。

艱難的行進了不知多久,很快他已經體力不支,終於在疼痛中暈厥過去。

他無力的倒在地上,身體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鮮血漸染了衣衫,陣陣血絲在他破損的衣袍上逐漸瀰漫到渾濁的河水之中。

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毫無生機的趴在那裡。

所有的怨靈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便也不屑於繼續啃噬他的血肉。

過了少許時辰,他似乎緩過來了。

顫抖的雙臂支撐起泥濘的地面,身體稍稍晃動,又無力的摔落下去。

他驀然睜開剛毅犀利的雙目,閃過凌厲的銳芒,“我南宮輕音,何時有倒下的那一刻。”

語氣輕微卻鏗鏘有力。

他喝出聲來,用盡全力爬起身,步伐踉蹌卻步步堅定,緩緩繼續前行,眼神如銳利的刀光。

無數的怨靈再次撲上來,進行殘忍的啃噬、撕咬、抓撓……

而南宮輕音則像失去了痛覺,只目光堅毅的望向前方,拖著沉重的身體向著那個方向一點點挪動過去。

快了,就快到了。

那一處星星光點,佔據了他瞳孔的所有位置。

終於,他的手摸到了裝有生魄水的小瓷瓶。

他的嘴角這才顯出一絲笑意,只是在極盡痛苦之下,笑容都變得不自然了。

而在這最後一刻,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塌塌的倒了下去,只是那裝有生魄水的小瓷瓶,依舊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不肯撒手。

眾多怨靈拿他沒有辦法,沒想到此人竟然能承受住這樣慘絕人寰的折磨,而生魄水被其緊握手中,怨靈又都是幽靈鬼魂的虛無體,根本不可能掰開他的手奪回來,也只能無奈的守在旁邊。

等著這個不速之客醒來再行定奪了。

沉睡了整整一夜,南宮輕音才稍稍緩了過來。

他睜開沉重的雙眼,發現自己昏倒在了怨靈墓群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