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因為他也發現事情確實不太對,以前被大家視若生命的均田,到了現在已經有那麼幾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味道了。

下白馬村,多好的地呀,好多都已經接近於拋荒了。

去了中原的均田戶得了大好處,已經看不上這點收成。

在家還沒去中原的,也時刻練箭術、練騎術、練槍法,等待著聖人的召喚,好像也沒有什麼心思種地。

等章小豹說出這番話後,裴遠眼睛裡就閃過一絲光亮,因為他看出章小豹,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

於是做出無奈的樣子著接著說道:“這就是涼州的現狀,龍興之地丁口走的差不多了。加之地處商路要衝,經濟繁華。

留在城中的多是老一輩的,有錢有閒,就只剩下了胡鬧。

他們哪是要作詩?而是要以以作詩和穿道袍戴網巾,彰顯自己高貴的漢人身份。”

章小豹只能無奈的看著裴遠,“裴公與某這小卒說這些幹什麼?這些事,並非某能夠考慮的呀。”

裴遠搖了搖頭,帶著他往署衙外面走去。

兩人邊走邊談,裴遠問道:“你知道嗎?懷慶公原本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敦煌之時,曹元深等人如此怨懟,懷慶公都是極為反對,幾次差點和曹元深打起來。

但自從陛下讓懷慶公做了這個西京留守之後,他就開始放縱自己。

日日飲宴,夜夜笙歌。不但不讓兒孫騎馬射箭,反倒讓他們跟著一起酒池肉林的亂造。

這並非是他們的願望,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過頭了。

聖人沒有兄弟,親子還未長大。懷慶公坐在西京留守的位置上,生恐人家說他有二心,是以就選擇以此來自汙。

只是,這若是聖人一統天下,金甌無缺之後,就樂意關起門來過日子,懷慶公如此選擇倒是穩妥。

但某觀陛下之志,頗有昔年太宗文皇帝拓土千里,囊括寰宇之意。

若是如此的話,懷慶公帶起的這股奢靡享樂之風,就非涼州之福了。”

章小豹有點聽出味道來了,裴遠如此孜孜不倦的為他分析涼州的現狀,包括張懷慶的心思。

不管是有人帶頭享樂,還是原本留給河西將士的上好軍田,失去了它本應有的價值等等這些。

看著是在說給自己聽,但實際上肯定不是。

難道?

這西京副留守裴遠,是想讓自己擔當一個傳聲筒的角色嗎?

說不得那天的宴會裴遠不出現,陰家老翁要自己作詩,都是裴遠故意的。

這時,裴遠又問向了章小豹:“聽聞你兄長已是宿衛禁宮的親軍都虞侯,王家的王九郎也已入了翰林院擔任學士?”

章小豹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是沒錯的。

雖然裴遠手握一方大權,更是較早就加入張昭陣營。

但實際上,在張昭這些年的發展中,裴遠一直被派外鎮守一方,反倒是與張昭並不怎麼親密了。

而他的兄長章成和同鄉好友王九郎等人,卻時時陪伴在皇帝身邊。

官位雖然不高,但權力很大而且能時刻面見聖人,這是裴遠所不具備的優勢。

而且,章小豹想了想,裴遠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現在涼州面臨的問題。

不過他思前想後,還是對著裴遠一拱手說道。

“裴公所說的這些,小子會盡數講給兄長和王家九哥兒聽,至於他們會不會告訴聖人或者有什麼考慮,就不是小子所能控制的了。

裴遠聽完也哈哈一笑,“二郎果是軍人出身,說話直接爽快,那某也不藏著掖著了。

懷慶公可是胸有大智慧的,昔年他為英祖懷皇帝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