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實證明,趙匡贊說的更有道理,耶律德光聽到李崧的進言後,臉上立刻露出了笑眯眯的神色,只看的李崧背後冷汗刷刷的冒。

見李崧知道厲害後,耶律德光才笑著開口說道:“吾於燕王雖割肌肉亦不惜,但皇太子須天子之子得為,燕王豈得為也?”

呵呵!當一個素有英明自稱的皇帝說出‘雖割肌肉亦不惜’這句話的時候,那可真就不是器重了。

至少李崧是聽出了耶律德光口中,濃濃的血腥味。

這老油條害怕牽連自己,也覺得這樣回去趙延壽那裡不好交代,情急之下,想到了一個擺脫危險好辦法,他正色對耶律德光說道。

“燕王所求,非一人之所求。且方今天下,河東尚未來朝,關中各路節帥也尚未有訊息傳來,願皇帝慎之。”

耶律德光一聽,立刻就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因為李崧這些話,不是一個趙延壽說客會說的話,而是一個樞密使的該說的。

河東劉知遠,一直態度曖昧,說了派人朝見,但一直沒見河東使者到。

至於關中各路節帥沒有訊息,則更加可怕,因為他們集體毫無訊息的背後,代表耶律德光的義弟,河西那位大涼天王,很可能有動作了。

耶律德光埋頭想了一下,原晉國各鎮節帥都被他事實上軟禁,早就有怨言。

開封府周圍幾萬漢軍生活困苦,心懷怨懟,更早就把救了他們一命的趙延壽,當成了希望。

如果此刻耶律德光對趙延壽沒有表示,斷了他們的念想,那除非馬上殺了這幾萬漢軍,不然就要謹防譁變了。

在政治上,光哥是很合格的,於是他馬上召見同平章事張礪。

張礪原本是趙延壽父親趙德均的掌書記,與趙延壽一同歸於契丹,耶律德光南下前,就已經做到遼國的翰林承旨、吏部尚書了。

耶律德光讓張礪擬旨冊封趙延壽,太子不能給,但可以繼續加官安撫,張礪卻對耶律德光說道。

“今大遼始得中國,宜以中國人治之,不可專用國人及左右近習。苟政令乖失,則人心不服,雖得之亦將失之。”

耶律德光聽完沉默不語,他哪是不知道不該扣押諸鎮節度,更知道不該讓蕭翰等契丹人四處打草谷。

但實在是因為軍無糧草,不餵飽了契丹各部兵將,也無法服眾,才不得已放縱,現在也還不到停止打草谷的時候。

於是過了一會,耶律德光才對張礪說道:“汝且去擬旨,此事吾自有計較。”

張礪長嘆一聲,只能退下去擬旨了。

未幾,張礪擬旨送到了耶律德光面前,擬進趙延壽為中京留守、大丞相、錄尚書事、都督中外諸軍事。

好傢伙,只看得耶律德光眼皮突突的跳,要不是耶律德光知道張礪的為人,都要懷疑他勾結趙延壽了。

想了又想,糾結了半天,耶律德光提筆,將都督中外軍事這幾個字塗去。

對於光哥來說,這可是極大的讓步了,歷史上他可是把錄尚書事這個也給塗掉了的。

翌日,趙延壽得到了耶律德光的冊封,頓時欣喜若狂。

雖然少了都督中外軍事這一項,但得到這個冊封后,他趙延壽就是遼國中漢人中第一位了。

東京炎熱,夏季就要到來,皇帝遲早要北歸納涼,那他就不是南朝的實際掌控者了嗎?到時候,嘿嘿....。

得意洋洋的趙延壽在四處顯擺,趙匡贊則皺起了眉頭,他對身邊的趙仙說道。

“契丹主厚賞大人,恐怕是對二哥起了疑心,得速速派人去信,讓二哥率軍東進,不能等契丹人佈置完成。”

這二哥可不是後世二哥的意思,此時的哥,可以是哥哥,也可以是父親的意思,綜合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