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縣城,就帶著章成、趙匡胤等護衛軍將來到了漳水邊,不出所料,上下十餘里的浮橋都被燒燬了,擺渡的船也不見了蹤跡。

沿河漁民被殺了十幾人,其餘也跑的不見蹤影,張鉊只找到了一個快要病死的老漁夫,病的連河東軍都懶得殺他了。

張鉊看他可憐,實在於心不忍,讓隨軍醫士找了兩個輔兵把他抬回軍營去看看還有沒有救去了。

“聖人,臣水性不錯,今晚可以乘夜摸過對岸去打探河東軍的佈置情況!”

趙匡胤見張鉊皺著眉頭,立刻十分狗腿的上來,直接就領了一個艱鉅的任務。

這可不是什麼好活計,誰知道對面河東軍在河邊擺了多少明暗哨,搞不好就是丟命的。

要是別人這麼請命,張鉊一定會有所遲疑,但是趙匡胤嘛!嗯,死了我張聖人不會心疼。

成了?成了當然更好。

當然,張鉊面上還是得表現出有些擔憂的樣子,“可有把握?要是不行也不強求,劉知遠惶急如喪家之犬,可不值得吾折損大將。”

嗯?不行?男人怎麼能說不行?而且還聽到聖人這麼關心自己,剛滿二十歲的趙匡胤,嗷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但請聖人寬心,臣定然能完成任務!”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張鉊於是點了點頭,“好!那你回去之後就挑選勇士,渡河去探查河東軍營寨情況。”

說完,張鉊又看向了身邊的章成,“章成你覺得劉知遠是在等什麼?”

表面上這是一句廢話問題,但實際上,這是一個統一思想的問題。

章成回過頭來,對著張鉊說道:“聖人,劉知遠狗急跳牆,急著跟我們決戰呢。他急,我們就當緩!”

這邊章成話音剛落,趙匡胤立刻就接上了話,“聖人,劉知遠之所以能擺出跟聖人分庭抗禮的樣子,就在於人望。

但如今他從貝州撤軍,立刻就頹勢盡顯,臣預計等訊息傳回太原,就會有人盤算著,拿他全家來領賞了,確實可以緩一緩再接戰。”

作為一個典型五代軍校家庭出生的趙匡胤,自然比章成這種被張鉊從嗢末搶救回來的河西漢人知道此時武人的脾性,更是精準的看到了劉知遠最大的危險。

張鉊偏過頭去,剛滿二十歲的趙大還有些胖乎乎的,膚色也有些白皙,眼睛裡閃爍著的,是一種孩童看著父親,渴望父親誇獎的神色。

唉!你說趙大這人吧,為人那是真的乖巧,每每都能跟領導心意相合,見識也還不錯,看起來更是忠心耿耿。

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軍將,他能克服此時武人最大的缺點-貪財,同時又能有此時武人的悍勇,遇到了關鍵時刻,還敢挺身而上。

他媽的!難怪歷史上的郭榮那麼信任他,幾乎是把他當兒子看的。

張鉊其實也是很看得起趙匡胤的,現在有些吊著他的原因,是張鉊還沒想好怎麼安排這傢伙。

趙大這傢伙,哪都好,就是心裡的野心,實在太大了些,親軍的關鍵崗位,張鉊是打死也不敢用他的,外放的話,年齡又小了些。

“大郎說的對!”面對這種眼神和捨生忘死的手下,哪怕他是趙大,張鉊也不得顯得非常親熱。

“所以咱們不急著跟他們打,劉知遠想咱們渡河,咱們偏不渡河!”

是夜!趙匡胤率三十勇士,連夜從上游鳧水過漳河前去查探,漳河水冷,遠不及趙大想往上爬的心熱。

而這邊,透過章成和趙匡胤的傳播,張鉊暫時不過河,而是先與河東軍對峙的想法,得到了全軍的支援。

雖然河東軍可以透過邢州源源不斷的獲得補給,但是他們一半的糧草輜重都在涉縣郭威手裡,光透過峻極關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