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套馬索就能馴服的野馬,你還會珍惜嗎?

張天王老子跟他十年前就在樓蘭城廝殺過,那個來找我們家的天使,就是當年坑了我們家上千貫之人的兄弟。

要跟著這樣的大王,你不讓他看清你的重要性,怎能賣個好價錢?”

陳廷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十六歲的‘幼小’心靈,第一次被自己的父親好好上了一課。

他自認為天才般的計劃,幾乎是赤裸裸的被人利用了。

“還愣著幹什麼,老子去穩定尹州城,你趕緊帶上族中弓馬最嫻熟的兒郎,飛馬去聯絡那位涼國天使。

就說你的計劃被老子看穿了,現在雖然控制了尹州城,但某正在猶豫。

這麼一說,相信天王的賞賜,就會潑天般的灑下來了。”

莫賀延磧,星星峽口外,張昭親率三萬大軍,經過不到三天急行軍,三萬大軍就走出了從敦煌到莫賀延磧西部,這三百多里路程。

到了這裡,大軍就要分南北兩軍行軍了。

白從信與慕容信長帶著四千人,只是稍微休息,就立刻開始北上。

他們不光是要快速到達沙陀磧外的鹹泉鎮,還要一路上開路搭橋,留下標記。

張昭則正在給滿臉激動的馮暉佈置任務,他把蠻熊、頓珠和王通訊三人都留給了馮暉。

這些人可是他的心腹,其中光是隸屬於憾山都的步軍就有四百之多,是張昭身邊,最重要的武力。

至於為什麼不讓蠻熊等跟他走北線?這是因為蠻熊這種大噸位的重步勐士,不太適合長途奔襲。

雖然也不會完全不行,但不是最合適的,吃得多,穿的重,馬兒托起來費勁,所以張昭乾脆讓他們與馮暉一起行動。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奪取尹州之後,南路軍是要直接去高昌的。

這樣他們肯定會遭到高昌回鶻軍隊的勐攻,步兵多騎兵少,正適合結寨固守,拖住高昌人。

馮暉當然也知道張昭讓他帶南路軍的用意,不過嘛,銀槍效節都從來不怕打惡仗。

當年梁晉胡柳坡之戰,王彥章率梁軍結陣而來,晉軍驚恐崩潰不能止,連勐將周德威父子都戰死。

唯有銀槍效節軍頂住壓力,勐攻梁軍使李存勖轉危為安。

所以,銀槍效節都從來不怕惡戰,他們只怕是你給不夠錢。

不過呢,現在銀槍效節都早就沒有了,馮暉跑到涼國來,也不是來張昭這賺錢這麼簡單。

作為為代北武勳集團出身,馮暉這些河北人,恐怕只有在張昭這,才能成為最頂級的武勳,得到福澤子孫的富貴了,這才是他最重要的想法。

“從尹州往西行,大約四百里左右,有一城名曰蒲昌,這是昔年大朝西州天山軍的駐地。

從行商處得報,此城尚可住人,距離高昌城,也不過一百六十里。

你十月初一之前,務必到達蒲昌,大張旌旗,讓頡利毗加以為是我大軍已到。

若堅持十五日以上,北路軍主力必到,我給你算首功。”

此時的蒲昌就是後世的鄯善縣,正好是高昌東面的門戶。

只要能拿蒲昌,高昌城內的頡利毗加,必然就要出動大軍。

那時候攻下庭州城的北路軍飛速趕到,高昌回鶻就完蛋了。

馮暉拱了拱手,直接一個肅揖禮彎腰下地,“請天王放心,別說十五日,就是三十日,某也能守住!”

張昭正要再說說,萬一尹州陳家不願意歸順該怎麼辦,就聽遠處衛兵來報,尹州來人了。

陳廷驍帶來的四個族人,都是陳家兒郎中的佼佼者。

作為隋初被隋文帝從江南遷來的南陳宗室,陳家實際上也是很有武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