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句隨隨便便的稱呼,這是稱呼自己極為尊重之有德行長輩的。

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有些粗暴的的張郡公,會把自己當成他長輩?胡咄烏希完全不知道這是因為在後世,先生不過是個稀鬆平常的稱呼罷了。

好吧!既然人家都稱自己為先生了,那就稍稍讓一點步吧!胡咄烏希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老夫還有家小在城中,郡公能否派人將他們送出城?提特西古大師他們肯向大金國臣服,確實有些不懷好意,但在下也是八剌沙袞人,怎能隨意出賣他們?”

說的義正言辭,但張昭知道這恰恰是準備開口的表現,重點就在這‘隨意’兩個字上。

不過張昭又鄙夷的撇了撇嘴,你個回鶻人就該用回鶻人直來直去的方式,漢人的彎彎繞繞,你是學不來的。

“你這話,是在問某要好處吧?某說了,若是能替某節省時間和精力,就一定給你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老先生就不想知道是什麼機會嗎?”

“願聞其詳!”胡咄烏希暗歎了一句老天有眼,這張郡公終於走上正軌了,我是早就想知道了,只是你不說啊!

“知道金國大聖天子為什麼要讓某來這裡嗎?因為八剌沙袞離於闐實在太遠了,恐怕提特西古大師所謂的歸附,也不過是口惠而實不至。

所以大聖天子才會讓某來這裡,而某,並沒有太多的精力來管八剌沙袞,你懂了嗎?”

說完,張昭竟然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一直壓在心裡的煩躁,一下就被放出去了一樣。

張昭也突然找到了自己這些天如此焦躁的原因,自從李聖天提出讓他走八剌沙袞一趟之後,張昭心口就一直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原本按照他與李聖天的計劃,擊破薩克圖後,下一步應該是進攻拔汗那國,也就是費爾幹納盆地,被大雪山阻隔的八剌沙袞,根本就不在兩人的計劃之中。

現在李聖天突然來這麼一出,應該是對張昭,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防備。

張昭其實明白,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太早了,早的他還沒完成佈局,于闐的國勢也還沒有穩定。

當然現在還只是個苗頭,張昭在心裡猜測,李聖天或許有了讓他駐守八剌沙袞的意思,或許在李聖天認為,于闐金國可以借鑑喀喇汗國的雙元首模式。

其實若不是心中還有抱負的話,八剌沙袞是個不錯的選擇,幾百年後,這裡也會迎來一個深受中原文化影響的人,耶律大石就是以八剌沙袞為虎思翰耳朵,從而建立西遼的。

憑自己的能力,打造一個西遼並不困難,但這並不是張昭想要的。

這也恐怕是一貫喜歡細細推敲的張昭,選擇如此粗暴對待提特西古等人的原因,他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個地方,只希望能快速解決問題。

或許,張昭腦海裡又禁不住冒出另一個選項,或許自己可以不去進攻費爾干納,直接在八剌沙袞的事情了結後,就返回沙州去?

不過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這樣不行,如果就現在回去,他仍然只是一個最多有兩三百甲士的軍頭,以這點實力,奪取歸義軍的大權就不知道要多少年?

奪取歸義軍大權後,還有甘州回鶻、涼州嗢末、定難李家需要解決,搞不好得花上十幾二十年的時間。

而十幾二十年後,中原正是一代英主郭榮的巔峰時刻,自己帶著一大票民族成分複雜的軍隊去跟郭榮對肛?恐怕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張昭知道自己的本事,雖然目前看來英雄無敵,但這實際上是佔了穿越者的優勢,在這種優勢的加持下,他的眼光、個人品質乃至勇武都是被放大了的。

可是等到到十幾二十年後,他與本地土著沒有什麼區別後,去跟郭榮這種人間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