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很大,佛韻瀰漫。

但鮮少有人知道。

在這座靈山的某個地方,還有著一棵金色的菩提樹。

據說現任的這位如來,當初就是在這棵金色的菩提樹下覺悟無上佛道,修成丈六金身的。

更鮮少有人知道。

在這座靈山,其實還存在著另一座山。

一座平時誰也無法看見的一座山。

想要進入那座山。

必須要經過這棵金色菩提樹。

透過這棵金色菩提樹內部的菩提洞。

而透過了菩提洞,越過了白石頂。

便已經是到達了那座山。

一座終年都被大雪覆蓋的大雪山。

這時已經可以遙遙望見大雪山頂頂部的靈鷲洞。

……

大雪山……這座山為什麼要叫作大雪山呢?

難道只是因為這些覆蓋著它的白雪?

那麼很久以前。

它有沒有另一個名字?

白石頂上,一名白衣僧人心中默默的想著。

此時寒風肆虐,吹過來鵝毛般的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很涼。

但也讓人的內心莫名的安靜。

“金蟬子,你知道錯了嗎?”

“我錯了嗎?我又怎麼會錯呢?”白衣僧人輕笑著道,抬起頭看著自己面前的丈六金身。

這丈六金身手指拈花,悲天憫人,但是他看到的卻只有日漸濃郁的威嚴。

他心中輕嘆。

這就是他信奉的佛嗎?

佛是慈悲的。

又怎能威嚴大過慈悲呢?

而這種變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接掌大雷音寺。

接掌這如來之位的那一刻開始嗎?

“師尊,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人間?反正弟子是去過人間的,而且還在一座叫作“天山”的地方修行過。”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弟子就不喜歡穿袈裟了,從此喜歡上了這一身白色的僧衣。”

“纖塵不染的雪,纖塵不染的白色僧衣,總好像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我,要時刻保持一顆纖塵不染的佛心。”

“還有啊!那座天山也是天地極寒,白雪飄搖,終年被大雪覆蓋著,以至於我每一次站在這白石頂上,都恍惚中以為還停留在那裡呢……”

面對白衣僧人的自言自語和自問自答。

丈六金身的佛陀眉頭緊皺。

他威嚴的呵斥道:

“不要叫我師尊。”

“很抱歉,如來佛祖。”白衣僧人一臉歉意,雙手合十,很是恭敬的行了一個佛禮。

他看似恭敬,實則極為散漫的態度,令丈六金身愈發的神情不悅。

“金蟬子!本以為讓你在這大雪山面壁思過,定能幡然醒悟。”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不知悔改。”

“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菩提樹葉上的那隻小小金蟬嗎?只需要聆聽佛理,只需要靜靜聽禪。”

“現在的你不僅僅是我靈山的佛陀,還是如來座下,大雷音寺的佛子。”

“所有人都可以質疑本座,唯獨你不能。”

金蟬子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能就不能嘛,但為什麼非要安上對錯呢?”

“若錯也是錯,對也是錯,那長此以往,這靈山還有對錯可言嗎?亦或者如來是不能被質疑的,還是佛不能被質疑?”

“若連質疑都不能,那何來眾生平等?何來寬容呢……”

“都說我佛慈悲,可為什麼弟子越來越看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