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裴知瑜抿了抿唇,聲音清冷地說道。

董佳蕙提醒道:“阿瑜,我原以為陸芷清只是個粗鄙無禮之人,沒想到她心思竟如此深沉,不聲不響就攀上了丞相府,還讓老夫人如此為她說話,你以後可得小心些。”

裴知瑜心中有些煩躁:“這些話你以後別說了。”

“阿瑜,我也是為了你好。”董佳蕙說道。

“你若是還想來丞相府,就別說這些。”裴知瑜皺眉說道。

董佳蕙心中有些不忿,撇撇嘴不情不願應道:“知道了。”

“誒,媛媛呢?”董佳蕙看了一圈,卻發現不見了陸芷媛身影。

裴知瑜眸光清冷說道:“大約覺著沒臉見人,已經走了吧。”

董佳蕙嘆氣道:“媛媛可真是倒黴,遇上這麼一個丟人的姐姐。”

裴知瑜眸光暗了暗,想著剛剛丞相夫人的話。

到底是陸芷媛倒黴有這樣一個姐姐,還是陸芷清不幸,有這樣一群家人?

剛剛丞相夫人和陸芷清一走,陸芷媛立即離開了丞相府,回到尚書府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痛哭不已。

秦慧雲看到陸芷媛一路跑著回來一路哭,驚訝又擔心,見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還鎖了門不讓她進去,更是擔心。

看到緊隨著回來的陸浩文兄弟二人,立即問道:“小六不是去詩會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哭著跑回來了?”

陸浩哲晦氣說道:“還能因為什麼,都怪陸芷清!”

一提到陸芷清,秦慧雲就一臉嫌棄,“她怎麼也去詩會了?!她怎麼欺負小六了?”

陸浩哲不忿地說道:“不知道陸芷清使的什麼手段,入了丞相夫人的眼,還作了一首詩,大傢伙覺得不怎麼樣,小六便說願意借詩集給陸芷清看,結果便被老夫人當眾訓斥了,一點面子都沒留。”

“怎麼會這樣?我記得她最不喜歡沒規矩的人,怎麼偏偏會幫小五?”秦慧雲不解道。

陸浩文抿了抿唇,向秦慧雲問道:“娘,老夫人說祖母是她表姐,所以讓陸芷清喚她姨奶奶,此事可真?”

秦慧雲搖頭說道:“不可能吧?我明明記得你們祖父出身草根,他成名的時候,已經和你們祖母成婚已久,應是一同從村子出來的人。”

聽著屋子裡陸芷媛的哭聲,秦慧雲也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事情:“哎呀,先不管陸芷清那死丫頭的事情,等她什麼時候回府了我再好好訓斥她。你們快想想辦法,哄哄媛媛,這麼哭下去可怎麼能行?”

站在院子門口的陸浩恩聽著他們的話,臉色微白,斂了斂眸,轉身離開,歇了去哄陸芷媛的心思。

他一直覺得陸芷清不成樣子,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樣子,也不通詩書。

可是他們剛剛提到的那首詩,他在剛剛回府路上時也聽說了。

赤沙遍染賽胭脂,

天地為蓋伴長眠。

鷹鳴長嘯不相識,

花燦人鬧笑開顏。

短短几句詩詞,寫出了邊關將士們無畏犧牲的英勇以及他們的無奈和悲涼。

已經有了軍銜的將軍們還好,若不幸戰死,朝廷會加以追封,子孫得享福廕,但那些普通計程車兵們呢?又有誰會知道他們?

可即便是將軍們,何嘗不是透過一次又一次浴血沙場,以命拼搏得來的榮譽?

陸浩恩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瞧著自己病弱的身體,面上盡是苦澀。

他突然很想去一趟將軍府,給祖父奉一盞茶。

也想告訴陸芷清,你寫的詩,很好。

將軍府裡的陸天衡聽到管家傳來的陸芷清寫下的這首詩時,獨自在書房裡坐了許多,撫著手裡的長槍,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