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歸說笑,楚雲霄內心極度糾結。

今天這些話,如果是幾年前的陳勝說出來的,他直接起身就走,不帶絲毫猶豫。

可眼前這個陳勝,宛若脫胎換骨一般,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智,都儼然是他這輩子見過最頂尖的。

世人皆知樂王是廢物王爺,陳勝難道不知道?

但他還是這麼竭力要把帝無庸推上那個位子,說明他確實經過深思熟慮,且很有把握。

可要讓楚雲霄下定決心跟著陳勝壓上一切,去賭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的未來,他也慫。

思慮再三,楚雲霄道:“賢侄,我有個疑問。”

陳勝抬手示意:“楚叔叔儘管問。”

楚雲霄問道:“我楚家這點體量,在重城還算不錯,但放眼天龍,不值一提,為什麼你會想著拉我一起做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

“對啊。”

喬正德道:“我們這點體量,就算是答應了,跟三王的勢力比起來,也太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值一提。”

陳勝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確實,放眼天龍,比你們兩位強的大有人在,但他們的根基不在重城。”

“我想要的,是以重城為,逐漸向四周擴散蠶食,最終擁有定鼎的實力。”

“老話說得好,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咱們現在實力雖弱,卻是一切開始的源頭,也將是最穩固的根基。”

聽陳勝這麼說,喬正德和楚雲霄有種莫名的激動。

源頭和根基這個詞,意味著無與倫比的利益。

如果大事真成了,可以得到的收穫,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眼珠子一轉,兩個商界老狐狸立刻把目光瞄準魯懷明:“魯總督以為呢?”

魯懷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直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聞言啊了一聲,哈哈一笑,醉醺醺道:“好啊,我覺得這酒不錯,可惜我不勝酒力,多喝兩杯就遭不住了,幾位,你們慢慢聊,我喝不下了,先去休息一會。”

說著,魯懷明起身,搖搖晃晃地就要走。

陳勝淡淡道:“總督大人,想要一直這麼下去?”

魯懷明仿若未聞,腳步不停。

“總督大人,我能保你一陣子,可保不了你一輩子。”陳勝又道。

一隻腳即將跨出飯廳大門的魯懷明,瞬間頓住。

臉色陰晴不定。

他回過頭來,直直盯著陳勝:“陳先生這是在威脅我?”

神態語氣間,哪裡有半點醉意?

“說句不客氣的話,總督大人還不夠資格讓我威脅。”

陳勝神色平靜,語氣也淡然:“畢竟魯總督只是一個鬥爭犧牲品而已,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

魯懷明面色變得難看。

沉默兩秒,他重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下,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看向陳勝時,呼吸有些粗重:“陳先生覺得我該怎麼做?”

“無非兩條路,退,或者進。”

魯懷明立刻問道:“怎麼退?又怎麼進?”

陳勝道:“退就告老還鄉,把你那一腔抱負全都埋了,安安穩穩過日子,不過沒有了頭頂上的帽子,魯總督曾經得罪過的人,恐怕也就沒了顧慮,況且你的掌上明珠,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得罪的人應該更多。”

魯懷明緊緊握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陳勝說的是事實。

退不得,一退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保持原狀?

上任重城總督這短短日子,遭遇多少次危險?

一旦陳勝撒手不管,他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夠嗆。

陳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