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鋒終於醒了過來。

單府上下又忙碌了半天,單世焯快步來到單鋒的房間,坐在床邊,拉著單鋒的手,老淚縱橫。

四十歲上才有了這個小兒子,視若珍寶。想這萬貫家財,終於有了繼承人。不承想,這小子從小不成器,偷雞摸狗,嚼根咬舌,愛佔些小便宜。一路管教,換了多少私塾先生,都沒能教育好。這長大了後,又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單世焯老頭子想著成了家立了業應該就會好了,十八歲上就張羅著給單鋒娶媳婦兒。茶葉店王家的大小姐,飯館李家的二小姐,大藥房張家的三小姐,大地主家孫家的四小姐。那段時間,縣城的媒婆都慌里慌張,忙前跑後,給這單鋒介紹物件。但這單鋒口碑不怎麼好,要麼人家看不上他,要麼有點意思的,單鋒又看不上人家。直到二十四歲上才娶了綢緞莊羅家的二小姐羅巧雲。

這羅家也是小康之家,只有兩個閨女,羅巧雲從小衣食無憂,接受私塾教育,但也沒學出些什麼,為人好講究吃穿,說話尖酸刻薄。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人湊到一起,也是般配。

兩人熱乎勁兒也就維持了不到一年光景,熱乎勁兒一過,單鋒又開始了吃喝嫖賭夜夜笙歌的生活。

開始時,羅巧雲還哭哭啼啼埋怨單鋒,後來發現根本不管用,就索性不再管了,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老泰山單世焯聽徐大立描述了一下剛才拍打單鋒胸部使其甦醒的經過,便不再埋怨什麼。

徐大立長出了一口氣。

單鳳芝又絮絮叨叨說了弟弟單鋒一會兒,也不知道單鋒是否聽了進去。

兩人告別老泰山,回了縣衙。

武大恍恍惚惚地醒來,從床上爬起,透過紙窗,望了望屋外,外面的天黑沉沉的,零星的幾顆星星閃著微弱的光,月亮也有些模糊,隱藏在雲層後邊若隱若現。

武大想翻身坐起來,剛扭動了一下腰,就發現臀部以下到膝蓋部位鑽心地疼。

動不了就繼續趴著吧。

肚子卻咕嚕咕嚕地叫著,一整天基本沒有吃什麼東西了。

不僅肚子餓,口也很渴。

武大忍著疼痛,努力翻轉著,站起身來,從窗邊的方桌上拿起了飲水壺。

“噸兒……噸兒……噸兒……噸兒……”壺裡的水灌進喉嚨,流淌到胃裡,真真透心涼,在這二月的寒春時節。這還是昨晚上燒的水。

武大顧不了許多,先喝飽了再說。

半壺水下肚,武大的肚子稍稍滿了一些,他把壺放到桌子上,重新趴到床上,睡了過去。

夜裡的夢真精彩。

武大來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房子,院子裡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武大隨著蜿蜒的小河一路走到後院,正廳的大殿上擺滿了一整桌的美味佳餚,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好多自己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見過的沒見過的,還有幾大壇的美酒。

武大見四下無人,摸了摸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坐在桌上,拽開腮幫,胡吃海喝起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好吃的飯菜,這酒也真香啊,回味很醇。

武大一邊吃肉,一邊喝酒,不一會兒肚子就塞滿了。唉呀,要小解,這可如何是好?

武大看著雕樑畫棟的大房子,卻不知道茅房在哪裡,這要是貿然走出去,會不會被抓住毒打一頓?

武大看了看吃飯的大桌子,鋪著玫紅色鍛絨的桌罩。嘿,有了!武大掀起桌罩,這桌子下面的空間也蠻大啊。武大順勢蹲了下去,拉開了褲襠,這泡尿真多真漫長,排出了以後瞬間就舒服多了。武大從桌底下鑽出來,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羅巧雲把徐大立單鳳芝送走,轉身回屋來到單鋒的床邊,見單鋒歪著腦袋,愁容滿面。忙問道:“相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