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正在院中杵立,被兩個官差二話不說給駕到了大堂之上。

“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武大努力掙脫,卻無濟於事。

武大被兩個官差掀翻摁在地上,板子高高地舉起又落下。

“啊……”一下。

“啊……”兩下。

前後打了六下,武大就暈了過去。

“稟大人,武大暈過去了。”官差向徐大立報告。

徐大立其實不太忍心再去打那武大,奈何老婆單鳳芝從旁鼓動,見武大暈過去了,便開口說道:“武大,今日天色已晚,權且這樣。明日辰時再來報道。”說畢,回了後室,與單鳳芝去單家看小舅子單鋒去了。

武大趴在大堂上,喘息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期間有好心的官差給他拿了些水和米粥餵了喂,武大方才緩過神來,他努力站起身,扶著腰,拖著受傷的腿,從縣衙裡走出,一步一步地往家裡捱過去。

平時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約莫一個半鐘頭,武大才回到家,一頭栽倒在床上,昏了過去。

且說徐大立隨著單鳳芝兩乘小轎,一路緊行,來到單家大院。這單家大院,緊挨著清水河,依山傍水,風水極佳,老丈人單世焯今年七十來歲,也是窮苦農家出身,早年在藥鋪當學徒,精明能幹,後娶了藥鋪家掌櫃的獨生女兒,繼承了家業,藥鋪到了他手上,又花樣翻新,生意興隆,開了十幾家分鋪,成了當地有名的連鎖。

單家大兒子單峻,也將近五十歲,在外為官多年,現今在東平府做通判,為人處事還算可以,上上下下都相處得不錯。

老二就是單鳳芝,從小跟著男孩子一起進書堂讀書習字,除了有些小姐脾氣外也算是知書達禮。

唯有這小兒子單鋒,單世焯老頭子四十歲上才有了這個小子,那時候藥鋪剛剛鋪開,事業開始提速,他忙於東奔西跑,無暇顧及小兒子的成長教育,都交給了管家和奶媽。單鋒這小子從小聰明伶俐,說話討巧,不愛學習,好動貪玩,又得老太太偏袒,養成了他驕逸蠻橫,愛嚼舌根的壞毛病。後來二姐夫徐大立又出任了清河知縣,單鋒就自詡清河第二,更加目中無人了。

單鳳芝先行進院去了母親那裡請安,老太太今年也七十多歲了,身體不咋好,每天吃齋唸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單鋒被打昏迷這個事兒,老太太還不知道。

徐大立後腳緊跟著來到單家,剛進院門,單世焯就劈頭蓋臉地罵開了:“呦,徐大人呀,日理萬機,什麼事兒讓您親自過來了。那殺人兇手武二可曾抓住了?”

“回泰山,我來看看兄弟單鋒,那武二正在抓緊緝拿,已經懸賞了。”徐大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那武二他大哥不是三寸丁谷樹皮嗎?那武二難不成長了三頭六臂還是咋了?你們官府是幹什麼吃的?我養著你,我供著你,你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還當什麼知縣?回鄉下賣紅薯去吧。”

看來,這老泰山單世焯是真心氣壞了,逮著徐大立噼裡啪啦地給撅了一頓。

徐大立聽著老丈人的數落,心裡是又愧又氣,想自己寒窗苦讀二十餘載方考取功名,本想著男子漢大丈夫能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奈何官場現實,處處碰壁,非孔方兄不可鋪路。成就一番事業的一腔熱血,終究被這冷酷的現實給漸漸冷卻。後終究是抵不過老丈人家的冷言冷語,拗不過老婆的再三攀比和說道,終於狠下心來多方打點攀上了當朝宰相蔡京,才出任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本想著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誰曾想這知縣大人在這富人眼裡也不過是個寵物而已。

想到這些,徐大立是心灰意冷,沒有再言語。

老丈人單世焯數落了徐大立半天,見徐大立不再接腔,也便不再言語,拂了衣袖,揚長而去。留這徐大立站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