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立審完譚小喜,便命令道:“傳孩兒童甲、孩兒童乙、孩兒童丙、孩兒童丁、孩兒童戊及其家人到大堂,找回彈弓、沙石和藤筐等作案工具。”眾差役便四散離開,去各孩兒童家傳喚及查詢物證。

畫師問著譚小喜關於那受害者和瘦子長相的描述,就做起畫來,半柱香的工夫,畫師就畫好了受害者和瘦子的畫像,在譚小喜的反覆確認下,確定了畫像。

待眾孩兒童被一一帶過來,徐大立便讓把兩幅畫像拿到孩兒童面前,讓他們辨認,孩兒童一見面前的畫像,頓時明白事情已經露餡了,便都如實交代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並對畫像做了一些資訊補充,使畫師修改畫像後更加科學精準。

待縣衙內見過武大和單德本人的差役,經過與畫像比對後,確認了被襲擊者就是武大郎,煽動施暴者就是單德。

徐大立越審心裡越清楚,單德有嫌疑,單鋒也跑不了,而且單鋒完全有作案的動機。但現在單德找不到,就傳喚單鋒麼?

徐大立一時沒了主意,只得宣佈退堂。眾孩兒童家長對各自孩子的供詞簽字畫押後,帶各自孩子回家嚴加管教。

徐大立回到後堂,難念長吁短嘆起來。老婆單鳳芝看到了,便問道:

“老徐,因何事煩擾?”

徐大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這不就是單德護主心切,私下替主子出頭,結果尺度沒有把握好,誤傷人命麼?”

單鳳芝冷笑一聲,說道。

“大人何必煩憂,找小孩子去報仇,那不就是過家家鬧著玩的麼?小孩子的打鬧,充其量就是其家長管教不嚴,與單德何干?更不用提單鋒了。”

徐大立聽了單鳳芝的話,豁然開朗。

“來人,傳我話,通緝那單德,教唆犯罪。懸賞,呃,懸賞二十貫。”

差役聽令自去安排。不表。

且說當天晚上,單德找六個孩兒童去襲擊搶劫武大,統共才花了不到三貫錢,竟白白掙了他二十七貫錢,心裡那個美啊。今晚雪大風急,這會兒已是子初時分,回去單府,肯定得吵醒單老爹,難免挨一頓罵。罷了,罷了,我且去快活逍遙。翠花,秋香,不,最貴的那個頭牌叫什麼?叫,叫,洋妞,對,據說還是個西夏人。等我,今天哥來個雙飛三飛飛飛飛飛。

單德想到這裡,便往怡春院趕去。

這怡春院就在縣城西端,是一個很普通的煙花娛樂場所。如果按等級分的話,那翠雲樓就是五星級大酒店,這怡春院就是個快捷酒店,不怎麼上檔次。好在這怡春院便宜,姑娘嘛,三六九等,參差不齊。

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武大。這姑娘在客戶心中,也都千人千面。都說翠雲樓的姑娘舉止優雅,妝容精緻,衣飾華麗,但也因有錢公子哥見得多了,難免嫌貧愛富看人下菜,很中看但中不中用,看的人不知道,用的人也不說。

這怡春院就不一樣了,大眾消費,走的就是快捷方便。客戶來了,哪有什麼吟詩作賦,歌舞伴奏,來了就直奔主題,管這姑娘穿什麼昂貴衣服,戴什麼貴重首飾,畫什麼精緻妝容,擺什麼撩人造型,一淨面一吹燈,外衣一撥,內衣一脫,上下其手,構造都一樣。

當然了,你要說還是有很大差別的,我也不反駁,就跟吃飯一樣,一頓飯一百貫也能花的了,一頓飯三文錢也能吃的飽。重要的不是吃什麼,重要的是吃飯時的心情。山珍海味也可能味如嚼蠟,粗茶淡飯也可能津津有味。

單德興高采烈地一路哼著小曲,來到了怡春院。

來到怡春院已是子正時分,喧洩的庭院剛剛安靜下來。間或有些嘻笑喘息聲傳來,撩人心緒。

“哎呦,單二爺來了。”老鴇人稱酸婆,見單德斗篷氈帽上都是雪,心想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