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三月中旬,春意漸濃。

一場大雪拉開了冬天的序幕,昨天的一場大雨也是喚醒春天的生機。東宮內府的小花園裡已經有幾朵花開始有了花苞,一夜春雨也讓草兒返青。

大口吸了一口這久違的生機勃勃的氣息,朱厚照大聲說道“終於不用每天裹的和粽子一樣了,撓個癢癢都不方便!”

“殿下,要不再加一件吧,早晨天氣涼!”悅兮拿著一件罩甲想讓朱厚照穿上,可朱厚照不願意穿。他故意往外走了走以表示自己身體槓槓的,可剛一出去風一吹他立馬改變了主意。

“老話說的好,有時候聽媳婦的沒錯,來,給我穿上吧。”人不大,但是朱厚照每日裡說的話卻總是讓悅兮臉紅。

“殿下自己穿吧,臣妾得去給殿下準備早膳了。”悅兮快速把衣服遞給朱厚照,跑開了。

“我說,你這臉紅什麼啊。本太子說錯什麼嗎?沒啊,你本來就我的啊。還有,我自己不會穿啊。”衣服朱厚照當然會穿,只是平日裡他從來不自己穿而已,此刻多的是調笑悅兮。

一旁欣怡低頭笑,朱厚照一把抓住她的耳朵說道“你笑她什麼?你也我的啊!你來幫我穿”

早晨就這樣過去了,朱厚照又得去去文華殿開始課業。

太子的學習開始了,京城裡的百姓有的人才是剛起來。夜裡就住在店裡的塗小二聽到敲門聲才是迷迷糊糊的起來開啟門板,揉揉眼睛看清來人的臉可沒把他嚇死“掌櫃的!這個時辰您怎麼來了啊?”

“你聾啦,就睡這麼死?敲門這麼久才來開?”掌櫃雖然生氣,語氣也不好,但還是親自動手幫忙開門。

“掌櫃您諒解,昨日夜裡月光好,我便想多讀點書,沒想到讀的晚了。”塗小二連忙回答著說。

“好了,你去整理一下,把他們都叫起來,今日得早些開門。”掌櫃一揮手讓塗小二下去了。

他麻利將並在一起的八方桌分開,又是將自己唯一的家當鋪蓋卷好收了起來,再是簡單洗漱一下便是開始收拾衛生,擦拭桌椅板凳。

這是間茶樓,原先是李太監家的大公子開的酒館。不過現在叫宏記欣悅茶樓,是整個朝陽街上最大同時也是整個大興縣最大的茶樓,上下三層、百餘張桌子、裡裡外外有三四十幾個茶博士忙活著,另外別處街上也有分店。

太子殿下出閣了,皇帝皇后很在意,官員們也很在意,包括在東宮守門的三位自封東宮門提督也在意。

最不在意的恐怕就是老百姓了,對於老百姓來說這些事其實和他們真的關係不大。雖然太子爺是除皇帝老爺之外最大的,但大家見不著也摸不著!最多是某些訊息靈通的人,得了小道訊息趁著喝酒喝茶的功夫說出來過過嘴癮!

雖天色雖尚早,但是有些做工的人已經下了一班工了,欣悅茶樓平常早上也開門,也會帶著賣些早點小吃什麼的。做工的來就是一群人,所以他們更習慣與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就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上茶樓給他們預備了一個區域,大碗茶,大碗的麵條都有。這些人都是在力氣上討生活的人,朝陽門乃京城糧食進出之必經之地,朝陽門大街左右各坊裡都有朝廷的糧庫。

這條街上的人多數靠著糧食生活,守衛糧食的,買賣糧食的,幫忙運糧食的,還有討要糧食的。而眼前這群人就是運糧食的力工,看他們身上穿著不同顏色不同標誌短褐綁腿就知道是幾家力行的。

今早漕糧入京,這些以力氣討生活的人早早就等著這個時候,糧食入庫需要力工不在少數,幹得好一天幾十個甚至百多個大錢是穩穩踹進兜裡。而這掌櫃的或許不算什麼大商人,但是他知道商人不以錢少而不賺,力巴腳伕的錢也是賺啊。

聽說啊,這欣悅茶樓是新近京城街面上新興的宏記商號的產業,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