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雷橫講述,知道雷橫這些時日受了大委屈,革職下獄之後,母親變賣家產四處打點,結果錢都花了出去,事兒卻沒辦成。

封建社會,一切都靠關係打點、疏通。沒有什麼規矩,大事花大錢,小事花小錢。

總之要花錢。

所以一般人最怕惹上官司,一個富裕之家,眨眼之間可能就被各種打點關係壓榨殆盡。

事兒沒辦成,按照規矩應該退還一半財物。可這些經手的衙役老吏看雷橫無法翻身,便欺他老孃無力,一個子也沒退。

幸好有朱仝接濟,才沒有讓雷橫老母流落街頭。

雷橫被鎖枷示眾那五日,更是受老鼻子罪了。不能吃不能拉不能屙,每天只有一碗水,雷橫一個堂堂大漢,幾天下來憔悴的如同逃難的難民。

“那白秀英與知縣狼狽為奸,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雷橫憤恨不已的發誓道。

晁蓋也是感嘆命運神奇,白秀英和雷橫還是碰到了一起。

但偶然之中也有必然的邏輯。

白秀英就像是後世那些傍上大款的寶馬女,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遇到一點事就指著群眾的鼻子罵:“你給我等著,我認識你們上級,昨天我還跟他一塊吃飯呢!你等著革職受處分吧。”

一般老實人見這種惹不起的,就認個慫。但遇到暴脾氣的,比如像雷橫這種,直接一個耳刮子上去。

雷橫同樣也不值得同情,他自以為是一縣都頭,手下二十幾個兵丁,別人都不敢惹他。平時遇到百姓,也是動不動就耳刮子上去。平常百姓不敢惹他,忍忍也就過去。當遇到一個後臺硬的,比如白秀英這種,直接跑到姘頭那兒把他告了。

雷橫受的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最讓他憤怒的,或許就是後臺沒別人硬。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將他玩死,而他當時卻沒有還手的悔恨和無奈吧。

“我必殺這對狗男女,方解我心頭之恨!”

雷橫有點無能狂怒的說道。然後眼巴巴的看向晁蓋。

“賢弟先回梁山養傷,待你傷好之後,由你親自報仇可好?”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晁蓋不可能為了這件事改變策略,貿然去攻破縣城。

晁蓋安慰一番之後,派人將雷橫母子安頓好,第二日一早護送回石碣村,坐船回梁山安置。

而晁蓋則繼續自己巡遊之旅。

十月初二,到鉅野縣,收穫粉絲一千二百餘。

十月初三,到金鄉縣,收穫粉絲一千四百餘。

十月初五,到嘉祥縣,收穫粉絲九百餘。

十月初六,到汶上縣,收穫粉絲兩千二百餘。

汶上唐家與梁山有貿易往來,這裡有許多礦工與工匠,他們對晁蓋免徵令非常支援。

十月初七,到東平府,晁蓋第一次遇到了阻攔。

晁蓋這次武裝巡遊非常高調,官府也早早得到了訊息。

各縣縣令看到晁蓋騎兵衝來,都嚇得緊閉城門,不敢對抗。只是把訊息傳到濟州城。

府尹江天越也是萬般無奈,他手中團練營剛剛組建,都是一群徵召不足半月的新兵,守城尚且不足,何況出城作戰?

所以他把訊息上報給應天府。應天知府崔浩手下兵馬總管雲天彪建議,趁此良機應截殺晁蓋。

崔浩斥責雲天彪不通兵法,不懂軍事。

“那晁蓋騎兵出行,來去如風。且沿著水泊行走,遇到圍堵也可從容退去。出兵少不足截殺,出兵多去而無功。徒惹麻煩。當務之急,還是以徵糧收稅為第一要務。待萬事齊備,當徵發大軍,浩浩蕩蕩攻入水泊,一舉剿滅梁山,這才是堂皇大道。你一個武夫,不懂大局,不識大體,只一味好勇鬥狠,如何成事,還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