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手快的公人去黃泥岡上往來緝捕。雖是累經杖責,到今未見蹤跡。非是何濤怠慢官府,實出於無奈。”

何濤先說了一大堆自己的辛苦付出,最後一句話點明主題:我也沒招兒。

“胡說!”

府尹喝道:“上不緊則下慢。人不打則不轉。

我自進士出身,歷任到這一郡諸侯,非同容易。太師給我十日期限捉拿賊人。若完不成,我在罷官之前,先把你這廝迭配遠惡軍州雁飛不到去處

來人,給我打一頓,再臉上刺字!”

兩班衙役過來,抓著何濤摁了下去,噼裡啪啦打了十棍子。

又喚過文筆匠來,去何濤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空著州名,等待填空。

“何濤,你若獲不得賊人,重罪決不饒恕!滾下去!”

董知尹發洩了一通,讓這些奸猾之輩趕緊滾蛋去查案。

心情沉重之下,到七姨太那裡尋求安慰去了。

入夜。

睡夢中,董昌言夢見自己回到了剛見到太師府府幹蔡羊時,不知為何,白日積攢的怒氣一下爆發了。

“豎子!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府幹,沒有品級的下等人,怎敢在我堂堂知尹面前如此大放厥詞?”

董昌言覺得自己超勇的,平時不敢說的話毫無顧忌。

“你不怕蔡太師追究麼?”

那蔡羊冷冷道。

“怕個屁,本知尹乃是兩榜進士出身,天子門生。效忠的是官家天子,怕什麼老狗?”

董昌言發現自己膽子頗大,一點都不帶怕的。

“你不怕十日後的沙門島?”

那蔡羊幽幽道。

“還敢恐嚇我?兩班衙役上前,有人恐嚇本老爺我呀,給我打!”

兩班衙役上前,舉起水火棍,把蔡羊打個半死。

“真暢快!我董昌言兩榜進士,文人風骨,就是罷官免職、刺配流放,也絕不向權貴低頭!”

董昌言義正言辭,渾身冒著正氣之光。

忽然一日,蔡太師一紙公文飄來,那兩班衙役立刻反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董昌言抄家、收監、審判、押往沙門島,一條龍服務眨眼之間完成。

“饒命啊太師,我的師尊是白時中,我為太師當過狗,我為太師出過力,放過我啊太師!”

看到沙門島內凶神惡煞般的囚徒舔著嘴唇向自己走來,董昌言嚎啕大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身穿錦袍的晁蓋站在島邊一艘船上說道。

“我錯了,蔡兄救我!”

董昌言掙脫囚徒,向晁蓋的船跑去。晁蓋一臉和藹的伸出了友誼之手。

“謝....”

董昌言熱淚盈眶,伸出手抓了過去。差之毫釐之時,身後一陣撕扯,囚徒們將他拽回島內。

“不!!!”

董昌言悽慘一聲,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七姨太的床上,身後哪有什麼囚徒,只有柔胰緊靠。

這個夢太怪異了,董昌言擦了擦冷汗,沒有叫醒七姨太,自己翻身下床,喝了一杯茶靜靜心。

自己混跡官場多年,早就被磨平了稜角,哪裡敢對當朝太師口出狂言?只是那夢境最後太嚇人了,沙門島啊,果然不是我輩書生該去的地方。

十日破案期限,唉。

不一會兒,董昌言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董昌言夢見自己回到了白日,剛見到太師府府幹蔡羊時。

惹不起,惹不起。

但自己實在沒有破案的妙招啊。

對了,那蔡羊說,太師在乎的是臉面,我只需將太師的臉面掙回來即可。至於真相,誰又會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