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城距離梁山泊邊緣只有五十多公里,也就是一百餘里。腳程好的賣貨郎一天就能有個來回。騎馬快的也就是五個時辰。

但何濤率領的一千兵丁卻整整走了三天。

他們每到一處村鎮就要停留,要求村鎮殺雞宰羊供應軍需,走的時候還連吃帶拿。一路走過,弄得雞飛狗跳,罵聲一片。

稍有反抗就被拳腳相加。

“兵爺爺們替你們這些賤民剿匪,你們非但不感激,還滿口抱怨,莫非都是梁山賊寇的同黨?”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普通百姓誰能受得了。

這些兵丁在官吏面前低伏做小,溫順無比猶如綿羊;面對底層百姓時,卻兇狠霸道如虎似狼。

人的劣根性不外如是。

三天後,何濤率領征討營抵達梁山水泊東岸,亂哄哄的扎做一團。

何濤腦袋都快炸了,他平時在濟州府內作威作福,直接指揮的手下也不過十幾個。現在領隊出征才知道里面的麻煩這麼多。

一千人的吃喝拉撒,都快煩死他了。但為了報效知尹大人的提攜知遇之恩,再煩也要忍耐啊。

“何大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手下騎兵都頭來向他問計。

“紮營吧。”

何濤隨口說道。

手下兵丁、衙役亂哄哄的三五成群去扎帳篷,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周圍沒有村鎮讓他們歇腳。

一直忙活到日落時分,才建起一些睡覺的帳篷,連圍牆柵欄都沒設定。

鬆鬆垮垮的如同郊遊。

這時,從水泊中划來幾艘船,上面跳下四個人,向營寨走來,很輕易的見到了何濤。

“我等在此恭候多時,你就是何濤?可得到董知尹的叮囑?”

當頭一個三捋鬚髯的白面書生問道,說著甩過來半邊印信。

何濤急忙屏退外人,接過印信,和自己的對上,確認無誤後,躬身施禮。

“正是小人,閣下怎麼稱呼?”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裡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只需知道我對外名號吳天黑便可。我身後三人,是我親信,你可稱呼他們為阮老二,阮老五,阮老七。”

吳用神秘兮兮的說道。

“好,好。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吳大人示下?”

何濤笑著請吳天黑四人坐下。

摸不清深淺,自然以謹慎為主,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多笑笑,總是沒錯的。

“明日五更造飯,天明拔寨。我們會派船接應你們分批進入。來人會問暗號:天王蓋地虎。你們需回答:寶塔鎮河妖。記住了麼?”

吳天黑直接安排道。

“記住了。記住了。”

何濤連忙點頭。

“複述一遍。”

吳天黑顯得很謹慎。

“啊?天王,額蓋天虎。寶塔鎮...女妖。”

何濤用力思索道。

吳天黑搖頭道:“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給接頭的人叮囑好,錯了一個字,砍了他的腦袋。”

說完帶著身後三名壯漢飄然而去。

好專業的樣子。

何濤不禁讚歎,連忙把暗號默唸了幾遍,給手下心腹安排了下去。

第二天,天矇矇亮,眾人陸續起床做飯,還沒等吃上,水泊蘆葦蕩中便轉出一溜哨船。

“天王蓋地虎!”

水中喊道。

“鐵塔壓女妖!”

陸上應道。

水中沉默片刻。

“上船吧!”

水中回應道。

七十五艘哨船駛出,將兩百兵丁、兩百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