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帶著呼呼的風聲,飛旋著越過趙強左側,“噗”的一聲,斜斜地插進前方的土路上。

趙強看著那把深深插入土中的砍柴刀,臉瞬間變得煞白。

他心裡清楚,要是這柴刀落在自己身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這才驚覺,宋陽這次是真的發了大火,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之前被宋陽揍過一頓,又被王嶽坑了一回,趙強心裡憋著一肚子火,一直想著找機會好好收拾宋陽,出出這口惡氣。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看到宋陽這般兇狠的樣子,他心底還是忍不住發怵,腳下一刻也不敢停下,跑得更拼命了。

宋陽追到柴刀旁,眼見實在追不上趙強,便停下腳步,彎腰撿起柴刀。

這一番劇烈動作之後,他感到手臂、肩膀處又有溫熱的血液滲了出來,後背也傳來一陣劇痛,估計傷口也裂開在流血。

兩條青川狗崽之前被炮仗嚇得遠遠跳開,見宋陽往前跑,便也跟在後面追了上來。

宋陽瞧了瞧兩隻狗崽,見它們身上只是沾了些泥漿,並沒有被炸傷的痕跡。

可他心裡明白,狗天生就怕帶有火藥味的東西,這次被炸過之後,對它們會有怎樣的影響,實在難以預料。

獵狗要想不怕槍聲,把槍聲當成進攻的指令,需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和適應。

如今被炮仗炸過,往後狩獵時,聽到槍聲,它們會不會不但不追趕獵物,反而嚇得四處逃竄?

又或者在與獵物糾纏時,聽到槍聲就嚇得放棄,這些情況一旦發生,對獵人來說都將是極其危險的。

宋陽已經提前打過招呼,趙強卻還是這般肆意妄為,他的行為已經徹底越過了宋陽容忍的底線。

宋陽沒再多說什麼,也沒理會在後面嚇得臉色發白的那幾個人,只是提著柴刀,大步朝著家裡走去。

此時,宋建國他們已經從鎮上回來了,正在廚房忙著做晚飯。

瞧見宋陽回來,宋建國隨口問道:“兒子,你幹啥去了?”宋陽一聲不吭,徑直往樓上走去。

“這孩子怎麼了?”

一家人看著宋陽的背影,面面相覷,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宋陽回到樓上,將掛在床邊牆壁上的火槍、藥壺、鐵砂壺取了下來。他熟練地往火槍裡裝填好彈藥,把這些東西往腰間一掛,提著火槍便下了樓。

宋建國這才注意到,宋陽身上之前受傷的地方,血液已經再次浸溼了衣服。再看宋陽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宋建國趕忙把手中的長煙袋靠在板壁上,起身攔住宋陽,焦急地問道:“兒子,你這是怎麼了?這是要去哪兒?”

一家人見狀,紛紛圍了過來,滿臉擔憂地看著宋陽。

“我要去殺了趙強那混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他們幾個一路放著炮仗、摔炮,追追打打地過來。

我特意讓到路邊,跟他們打招呼,讓他們先過去,別放炮仗嚇到我的狗。

可趙強那混蛋根本不聽,先是在我旁邊扔了個炮仗,我帶著狗躲開了,還警告他別開玩笑。結果他又扔過來一串炮仗,把我的狗嚇得亂叫……”

宋陽說到這兒,抬起頭看著宋建國,眼眶泛紅:“爸,別攔我,你知道這狗對我有多重要。我不明白你有什麼顧慮,明明趙家人那麼欺負我們,你心裡也想收拾他們,卻一直在忍……你能忍,我忍不了。”

說完,宋陽側身從宋建國旁邊繞過去,直接出了門。

他來到柴房,扔下柴刀,把斧頭別在後腰上,快步順著坡路往下走去。

王靜雅看到這一幕,頓時急了,她抬手拍了下宋建國的肩膀,喊道:“你還愣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