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怨鬼幽魂一樣的哭聲,實在是讓人感到害怕得不行。

宋陽重活了一世,自己的經歷太奇怪了,很多以前不相信的神秘事情,現在讓他心裡發慌。畢竟,這種半夜的哭聲,實在是沒法解釋。

“不會是鬼吧!”很明顯,王嶽也有這樣的想法。

“去他的……咱們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怎麼能怕這些!”

宋陽有點生氣,他用因為害怕而本能壓低的手電筒照著,從山坡的雪地上摳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朝著下面哭聲傳來的地方用力扔過去,同時大聲喊道:“是人是鬼,給我出來!”

石頭掉進黑暗裡,砸得河邊一叢被枯藤纏得緊緊的小樹沙沙地響。

緊接著,河邊傳來一聲驚叫,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是我,別亂扔!”

“我當是誰呢!”王嶽一下子聽出來女人是誰,一邊往河邊走,一邊說,“差點把我嚇死!”

對於宋陽來說,隔了幾十年,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他一時沒想起這聲音是誰的,就問:“嶽哥,是誰啊?”

“你這都聽不出來……是蔣知青,我說你這小子怎麼回事?你們倆以前關係那麼好,這都聽不出來?你有空還是得多在村裡走走!”王嶽隨口說道。

“確實該多走走。”宋陽跟著說。他也沒想到,下午才剛想起蔣依娜這個人,晚上就碰到了。

兩人先後走到河邊,手電筒的光照在蔣依娜身上。她穿著又厚又舊的棉衣棉褲,但是宋陽還是能想象出這個來自錦城的知青那小巧的身材。

以前在隊裡幹活的時候,尤其是夏天穿得少,她那好看的身材和漂亮的臉,就像一道好看的風景。

一個地方的環境養一個地方的人,大概是蜀地氣候溼潤,就算在這艱苦的時候,蜀地的女人也不像其他地方的人那麼黑黃,面板大多白白嫩嫩的。

常說,面板白能遮住很多不漂亮的地方,何況她本來就是個美女。

“蔣姐,你在這兒幹啥呢?哭哭啼啼的,我還以為是鬼!”王嶽沒好氣地說。

蔣依娜低著頭,不說話。

宋陽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蔣依娜在這兒哭的原因。和她一起來的幾個知青,有的頂替父母工作回城了,有的託關係走了,有的因為生病退回去了,都想辦法走了,只有她還留在這兒。

不是隊裡和公社不給開證明,而是錦城那邊因為她的家庭原因不接收,想走也走不了。

“回不去就不回了唄,想那麼多幹什麼?在哪兒都是生活,開心是一天,難過是一天,為什麼不開心地過呢?”宋陽認真地說,經歷了重生,他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

幾個知青剛來的時候,都還是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從城裡來,和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比,嬌氣多了,受不了這種又苦又無聊的生活,都吃了不少苦。

蔣依娜是村裡不少年輕人喜歡的物件,只是她性格高傲,雖然沒說話,但是有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也有幾個年輕人向她求婚,都被拒絕了,之後就沒人再提了。自然,閒話也就來了。

宋陽和王嶽和幾個知青年齡差不多,尤其是宋陽,他和兩個從渝州來的男知青關係很好,其實他是為了接近蔣依娜,才去找那兩個男知青學習文化知識的。

“讀什麼書,一家人掙的工分連飯都吃不飽,哪有多餘的錢讓你讀書,還不如回來幹活,多少掙點工分,年底換點糧食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宋建國當初的一句話,讓小學成績很好、考上初中的宋陽沒辦法只能回到村裡,跟著一位老人放了三年生產隊的羊,那時候他年紀小,每天只能算半個工分,三年後才開始參加隊裡的勞動,拿和大人一樣的工分。

現實就是這樣,貧困的農村當然希望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