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和楚佳慧走後。

病房內只剩洛桑和陸之珩,然而……

她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洛桑閉眸躺著,以此迴避與陸之珩交談,可滿腦子都是陸老太剛才留下的警告。

“陸家世代以來沒有離婚的先例,你要是敢破這個例,陸氏繼承人的身份就落不到你頭上!”

還有陸之珩的強調:

“在我決定和洛桑結婚時,我就對您說過——我此生非洛桑不娶,她既是我妻,這輩子都是,就算她遭遇不測,我也不會另娶她人。”

她沒想到。

原來陸家還有那樣不成文的規矩,陸之珩在婚前就曾對陸老太允諾。

他堅持不離婚。

一來是不能失去陸氏繼承人的身份,二來他早已做好準備,終其一生為一人,至死方休。

只可惜,那人不是她。

她現在才明白,她不過是這顆心臟的宿主。

自始至終,陸之珩愛的都是許星辰。

洛桑無法再想下去。

胸口隱隱作痛,好似一直在提醒著她,那顆心臟的存在。

最可悲的是,她無法改變。

除非死。

甚至就算死了。

它也一樣在她的屍體裡,連骨灰都殘留著它的一部分。

無形的刺,好似在骨縫間悄然生長。

一下下刺激著她,疼得洛桑動彈不得,全身佈滿冷汗。

時間悄然流逝。

當洛桑惺忪著睜開眼睛時,外面的天色已暗。

室內沒有開燈,只有走廊照進來的光。

他走了?

洛桑的眉心微鎖。

可她剛要轉身檢視,就見到昏暗中的那抹身影。

他就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唯有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與之對視的下一秒。

陸之珩輕啟薄唇:“醒了。”

因長時間失語,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聽不出情緒。

洛桑沒有回應。

陸之珩開啟床頭的照明燈:“粥還溫著。”

他為她墊高枕頭,之後再將大燈開啟。

既給她適應光線的時間,又為她調整著姿勢避免燈光直射。

陸之珩的悉心照料,洛桑都看在眼裡。

只是以往的感動不再。

旁邊的床頭櫃放著她眼熟的保溫壺,淺白色的外殼印有太陽花紋。

是他們一起逛商場的時候買的。

“阿姨做的南瓜粥。”

陸之珩將保溫壺開啟,並準備先喂她喝水。

可這一次。

洛桑接過碗勺,她不再接受他的餵食。

“……”陸之珩的動作頓住。

他並沒有鬆手。

拿著同一只碗的兩人,膠著不下,誰也不願妥協。

陸之珩盯著洛桑,黑眸中盡顯犀利與壓迫,周身的氣息也跟著冷冽。

鋒芒畢露。

可洛桑並未退縮。

她與他僵持,語氣堅定的開口:“我可以自理,不需要你照顧。”

洛桑生疏的態度與直白的拒絕,無不刺激著陸之珩的神經。

他的下頜逐漸繃緊。

陸之珩沉冷著眸色,聲調冷厲:“洛桑,你非要這樣?”

洛桑闔了闔眼:“對。”

她一副鐵了心要和他劃清界限的陌生模樣,惹得陸之珩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

手裡的碗因他不斷的用力,水面泛起波瀾。

他咬著牙,極力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