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腦子裡閃過一個不合時宜的感慨。

好乖啊。

她沒忍住,又想揉他的頭髮,結果傅宴青也不知道是冰涼夠了,還是清醒過來。

突然抬起頭,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那隻犯上作亂的手,呼吸很重。

“你幹什麼?”

寧矜伸到半空的手放在唇邊,握拳咳嗽一聲:”幫你整理下發型。“

傅宴青皺眉看著她,可能是藥物的作用,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也沒多說什麼,只看了她一會又沉沉地睡過去。

寧矜動了動手指,想到剛才指間的觸感,和男人睜眼時茫然又兇狠的模樣。

她微勾唇角。

還真像一隻大號的哈士奇。

後面醫生又來看過兩次,寧矜問了下傅宴青剛才的狀態。

確定是手術後麻醉劑的沒完全消散的作用,心裡放鬆了一些。

五天後,傅宴青出院返回傅氏。

而寧矜接連五天神經高度緊繃,回到寧家小院後倒頭就睡。

直到第二天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寧小姐,我們是城北醫院的,您今天下午預約了手術,沒看到您的人,您還來嗎?”

寧矜微愣,好半天都沒說話。

直到電話的護士以為訊號不好,又喊了幾遍她的名字時,她才開口。

“抱歉,我今天有事,時間的話,我再看看。”

“好的,不過我提醒一下您,您的孩子目前才十二週,正是做手術最佳時候,拖的時間越長,孩子越大,刮宮對您的身體傷害也會越大。”

寧矜呼吸發緊:“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結束通話電話,她才發現掌心裡全是指甲的掐痕。

寧矜起床,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下樓吃了飯,才剛放下碗筷,她的電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傅宴青三個字,寧矜的心跳了一下。

“傅總。”

“出來,我在門外。”

“……好。”

寧矜換了身衣服,離開家。

上車後,她一直在找合適的時機,可看到話到嘴邊,她卻像是卡了殼,怎麼也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直到外面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天光。

夜幕籠罩,車子還沒停下。

寧矜看著周圍越來越偏的地界,和道路兩旁連綿起伏的山脈,才發覺車子早已駛離蓉城市區。

她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問旁邊神色平靜的傅宴青。

“我們這是去哪兒?”

“紫金山。”

寧矜詫異:“去那兒做什麼?”

傅宴青瞥了她一眼,顯然沒有多談的打算。

寧矜也沒再問,想著今天是一定要把孩子的事情說出來的,無論在哪裡說都是一樣。

一小時後,車子在紫金山天文臺停下。

車門開啟,寧矜下了車。

她一下車,原本漆黑的地面便亮起了微藍閃爍的燈光,一直延伸到天文臺的頂端。

“傅總?”

“上去。”

傅宴青的話言簡意賅,已經大步向前。

寧矜不明所以,只能跟上,她每走一步,那些微藍的光點就跳躍一下,像極了閃爍的星空。

男人走得極快,即便她緊趕慢趕也還是沒追上。

等寧矜氣喘吁吁地爬上天文臺頂端,就見到傅宴青站在星輝下,整個人俊美非凡。

她有些愣神,就見男人朝她伸出手,聲音不輕不重,卻足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