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寧矜睡得很沉。

夢裡全是光怪陸離的畫面,夾雜著過去破碎的回憶。

一片白茫茫中有人救了他,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看不清他的影子,可這一次她看清了,是傅宴青。

“傅宴青!”

她驚呼著醒來。

一睜眼就看見傅蓁正擔憂地看著她。

“小矜,你終於醒了,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嗎?”

寧矜有些恍惚。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確定是醫院後,才搖頭。

“沒有,蓁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沙啞的嗓音低得不成樣子,傅蓁更加心疼了。

“還說沒有,你這嗓子就跟生吞了火炭似的。”

“傅宴青呢?”

寧矜環顧四周,沒看到傅宴青,心裡有些莫名的慌張。

她當時意識不太清楚,但記得傅宴青在岸上跟那人有打鬥。

那人身上還有刀。

傅蓁看她一臉緊張,心裡明鏡似的。

雖然不地道,但寧矜和傅宴青的關係似乎因為這件事拉近了不少。

她剛想回答,就見聽身後傳來冷冷淡淡的一聲。

“要不要磕瓜子,開個茶話會?”

寧矜越過傅蓁的肩膀望過去,就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傅宴青。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沒有系領帶,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卻格外英俊挺拔。

四目相對,那雙漆黑的眼睛深邃地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寧矜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坐在床上,臉色慘白,嘴唇也是起皮的。

脖子上還貼著紗布,整個人的氣色都不是太好。

傅宴青皺眉上前,視線望向傅蓁。

“陸馳在隔壁房,想聊天去隔壁。”

“寧矜是我弟妹,我來關心一下都不行嗎?”

話雖這樣說,傅蓁卻識相地退出病房,將空間留給兩人。

寧矜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傅宴青。

臉冷如傅宴青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冷著臉問他。

“看什麼?”

寧矜實話實說:”傅總,您穿白襯衫的樣子真好看。“

“……”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照進來,點綴進她烏泱泱的眸子裡,亮得不可思議。

突然就讓他想到三年前,她成為他未婚妻的那天。

她向他伸出手,豔若桃李的眉眼只倒映出他的影子,專注而又認真。

“傅先生,我叫寧矜,以後請多多指教。”

傅宴青就低眸看著寧矜微揚的唇角,扭頭離開。

寧矜唇角的笑僵住。

差點忘了,傅宴青並不喜歡別人評論他的樣貌。

傅蓁就在門口站著,一見他出來,有點意外。

“傅宴青,你這麼快?”

她的聲音沒遮掩,尤其語氣還帶著揶揄,聽的寧矜有些尷尬。

傅宴青瞥了傅蓁一眼,聲音很淡。

“沒你快,都當媽了。”

“……”

傅蓁憋著一口氣,盯著傅宴青那張冷冰冰的臉,突然福靈心至。

“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話音落地,傅宴青涼颼颼的目光射過來,聲音漫不經心。

“陸氏的股票還跌得不夠嗎?”

“……傅宴青,你特麼別太過分。”

傅蓁氣急,但轉念一想。

惱羞成怒,這愚蠢的弟弟絕對是惱羞成怒!

讓他嘴賤是吧,她就不告訴這男人怎麼追女人,務必讓他吃夠苦頭。

想到這兒,傅蓁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