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回話,電話那頭便是線路斷掉的忙音,扯的寧矜心頭裂痛。

同樣的話,三年前他也說過。

那時父母車禍,弟弟坐牢,寧家被旁支蠶食所剩無幾。

她從雲端跌落到泥土裡,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她的未婚夫傅宴青。

她滿心期待地去赴約,以為寧家有救了,可等待她的只有將她當成瀉火工具的傅宴青!

寧矜仰著頭,任由雨水拍打在臉上,良久才抬手擦去臉上的水漬,望著黑沉的夜色。

沒什麼大不了的,三年前的她尚且可以,現在的她也一樣。

只是寧矜到底小瞧了傅宴青。

當她踩著高跟鞋,穿著得體從容地推開帝景龍庭三十二層包廂大門,鋪面而來的油膩香水味燻的她差點暈過去。

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肆無忌憚地將寧矜從頭打量到尾。

“傅總真是會享受,有這樣的首席秘書,難怪迄今為止依舊單身。”

寧矜眼底笑意微淡,抬手端起進門侍者送的酒杯,拉開和中年男人的距離。

“我就說誰這麼富貴相,原來是孫總,寧矜來遲,罰酒一杯。”

孫總見傅宴青也沒反對,心裡有數,喝過酒後直接坐到寧矜旁邊,聞著她的味道,瞧著她的身段,心急火燎地問傅宴青。

“傅總,您這秘書多少錢能讓給我?”

場面尷尬,桌上高管面面相覷,生怕惹毛傅宴青。

寧矜手指蜷縮,背脊無意識地繃緊。

“她?”傅宴青眼皮一挑,視線淡漠地落在寧矜身上,薄唇微掀:“不值錢。”

寧矜身子微僵,精緻漂亮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宛如陳年舊紙,血色盡失。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她又倒了一杯酒遞到孫總唇邊,似嗔似笑,嬌嬌軟軟的。

“孫總覺得呢?”

孫總見過無數美女,但沒見過能美成這樣的,嘿嘿一笑,搶過寧矜的酒喝下。

“無價之寶,無價之寶。”

寧矜含笑:“謝孫總抬愛,可怎麼辦呢,我不能害你喜當爹。”

此言一出,滿場寂靜,孫總面色微怔,不知如何是好。

反而是寧矜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一字一句扔出炸彈。

“傅總,您說是不是?”

氣氛僵硬到極點,桌上高管各個頭腦風暴,尷尬地恨不得原地消失,但又很想看戲。

傅宴青姿態倨傲,眼神都沒給寧矜一個,聲音薄涼。

“孩子影響孫總髮揮?”

寧矜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臉火辣辣的疼。

她真是愚蠢至極,才會說這種自取其辱的話試探傅宴青。

寧矜將酒一飲而盡,雙眼朦朧醉意,低笑出聲:“孫總,請。”

這三個字似乎踩了傅宴青的雷,他神情驟然一冷。

場中無人敢說話,始作俑者卻搖曳著身姿推門而出,渾然不覺。

待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其他包房,門一關,寧矜笑容瞬斂,冷冷道。

“孫總,我是讓你來演戲的,不是讓你來入戲的。”

孫總笑:“要瞞傅總,不入戲怎麼像,之前欠寧小姐的人情,這就算一筆勾銷了。”

半小時後,寧矜從帝景出來,還沒打上車,就被保鏢推進了傅宴青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