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朱厚照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早早來到乾清宮等候皇帝的御駕動身。

由於不是初一十五這種大朝會,參加常朝的官員文官主要是六部九卿四品以上京官,都察院在京御史言官,六科給事中。

武官主要是在京的五軍都督府主要帶兵將領,多是勳貴兼任,這些勳貴為了避嫌也多是告病不朝。

常朝的禮節並沒有朔望朝會那麼正式,簡單的五拜三叩禮儀之後,蕭敬一甩拂塵高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這就是開場白,意思就是你們該說話了!

群臣看到了丹陛上站著的朱厚照,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一名青袍官員第一個站出來道:“臣有話說!”

“準!”

“草原小王子入寇寧夏,導致西北糜爛,臣請朝廷撥付銀兩,賑濟受災的百姓軍民。”

“此事著內閣寫個條陳上來,朕看過之後再做定奪。”

“是!”

那官員退下之後,又一名官員出來奏道:“臣彈劾壽寧侯、建康侯二人侵佔民田,導致民怨沸騰。”

“著有司查證,查證之後再做定奪!”

接連的又出來幾名官員分別針對湖廣、陝西的流民進行了上奏,皇帝這裡就是一句話商議之後再做定奪。

朝會上本就是走個形式,滿朝文武也不指望在朝會上做出決定,真正能做決定的是內閣的票擬與司禮監的批紅。

站在丹陛上的朱厚照聽得昏昏欲睡,本來就起得早,又聽了半天這跟和尚唸經一般的奏事,朱厚照心裡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朱厚照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名官員站出來說道:“臣彈劾太子身邊有小人,請陛下清除太子身邊的小人。”

肉戲終於來了,皇帝輕輕揮了揮手,蕭敬尖著嗓子喊道:“奏!”

“太子殿下每日不讀詩書,身為內侍不加以勸導,反而推波助瀾,甚至慫恿太子殿下出宮冒險,宮外人心難測,魚龍混雜,若是出個什麼意外,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皇帝將目光看向了太子,朱厚照會意,清了清嗓子問道:“這位大人貴姓?”

“臣監察御史王喚!”

“王御史,你是如何得知本宮出宮的,難道你跟蹤了本宮不成?”

“殿下不要血口噴人,臣是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

“也就是說你是道聽途說的,是也不是?”

“臣是不是道聽途說不重要,殿下有沒有出宮去做賤役才是重點!”

“何為賤役,本宮不是很明白?”

“為人端茶倒水,刷洗清掃不是賤役是什麼?”

“本宮昨日去給母后請安還為母后端了一杯茶,原來這端茶在王御史這裡是賤役啊!”

朱厚照的這一句話差點沒讓王喚原地飛昇,你他孃的這是人話嗎?誰敢說你給皇后敬茶是賤役,這明明就是偷換概念。

眼看著王喚招架不住,又一名官員站出來說道:“殿下何苦如此咄咄逼人,王御史勸諫殿下也是為了殿下好!”

若不是在朝堂上要注意影響,朱厚照只想破口大罵:“賊你孃的為你好,小爺用得著你為我好!”

“這位大人貴姓,有話直說!”

“臣禮科都給事中徐昂!殿下如今正值年少,正是發奮讀書時,不該將大好的光陰浪費在出宮玩樂之上,殿下是國之儲君,身負皇明興衰,不可以尋常人度之。”

“本宮請問徐科長,你們讀書是為了科舉做官,本宮讀書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明禮!”徐昂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既然讀書是為了明禮,那麼徐科長請為本宮解惑,何為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