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棟哲抱著莊筱婷,

窗外的月光十分靜謐,呼吸也變得輕緩。

莊筱婷輕聲道:“棟哲,我們去哪兒旅遊啊你說?”

林棟哲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

任由指尖將獨屬於莊筱婷的香味,一點一點帶到他的鼻間裡,將胸腔慢慢填滿。

他笑道:“我們去雲南吧,聽說那裡很美,我們先去麗江,看看麗江古城,玉龍雪山,再去大理好不好?”

莊筱婷點頭。

旋即,又反應過來,林棟哲看不到。

她出聲道:“好,聽你的。”

……

第二天,

兩人踏著青色的月出發,空氣中還夾雜著水汽。

鳥兒還沒醒。

莊筱婷迷迷糊糊地跟在林棟哲身後,

邊走邊不停嘟囔道:“好睏啊。”

林棟哲安撫道:“等在飛機上就能睡了,早點去,我們還能多玩會兒呢。”

莊筱婷點頭,

任由自己迷迷糊糊的意識和歪歪倒倒的身子跟在林棟哲身後。

她只需要跟著他走,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就能心安。

上海江邊的日出是很美的,

一點也不比轉瞬即逝的日落遜色。

林棟哲出神地看著車窗外的日出,柔和的日光打在莊筱婷的髮絲上,將她的頭髮染色成金黃色。

黑墨色的遠山,黑墨色的電線杆,黑墨色的人影,

一切都是黑墨色的,

只有天邊那一輪日,是橘金黃色的,耀眼而又美麗。

一切的黑墨色都在向後遠去,

只有那一輪金色的日,永遠在前進。

以及,在逐日的他們。

莊筱婷睡了一路,

而林棟哲看著她的睡顏,看了一路。

兩人到達機場的時候,

在檢票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倆人沒帶身份證。

林棟哲有些後怕地看著莊筱婷,

他害怕莊筱婷生氣,因為沒帶身份證。

就像他期末考沒考好,

莊筱婷生氣一樣。

莊筱婷生氣是很可怕的,她會面無表情地看著你。

好像你僅僅是一個陌生人。

她會漠視你的話,漠視你的存在,甚至連你的呼吸也漠視。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而這樣的漠視,往往會將身邊親近的人傷的體無完膚千瘡百孔。

林棟哲是最最最親近的人,

刀子扎人的時候,最不偏心。

誰離得近,就先扎誰。

誰近,被扎的力度就大,受的傷也就大。

莊筱婷睜開迷糊的眼,“怎麼了,棟哲?”

林棟哲嘴唇上下翕動,“筱婷,我……我忘記帶身份證了。”

莊筱婷搖搖頭笑道:“這有什麼,我們再回去拿一樣的,大不了再買一下票就是。”

林棟哲鬆了口氣,點點頭。

兩人又打車回來的時候,宋瑩剛好送孩子上學回來。

宋瑩開啟門,“棟哲啊,你到外面不要毛手毛腳的,看清楚,別再丟東西哦。”

林棟哲將身份證裝進莊筱婷的手提包裡,邊出聲應道:

“知道了,媽,我們先走了。”

砰!

關上門,

宋瑩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棟哲牽住莊筱婷的手,“走吧,我親愛的太太。”

莊筱婷低下頭去,“討厭!”

聲音羞澀如潮,她的嘴角如同天邊的初陽,耀眼而又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