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紛亂散了。

一切又迴歸到方才馬車出現前。

周邊的人,其實都是很喜歡看熱鬧的,只是這熱鬧與夜臨有關,眾人就沒了一點看熱鬧的興致。

夜臨望了一眼春生堂門口排隊的人群。

“跟本侯走。”

他背起雙手,走到趙空青面前,扯著他衣袖,邁步走向春生堂。

門口小廝低垂著頭,伸手做邀請手勢。

“侯爺,小的給您領路。”

夜臨就這樣帶著趙空青進去了。

而門口排隊的人,無人敢有異議。

趙南星看見那抹紅衣消失,提著裙襬,跟了進去。

春生堂裡面有五名坐診大夫,排排坐在店內的右方。

每名坐診大夫的桌前,都坐了一名病人。

趙南星目光在屋內環顧,沒有發現她弟弟和夜臨的身影。

方才給夜臨引路的小廝小心步到她面前,恭敬道:“姑娘,侯爺在後院,由梅大夫親自在會診。”

趙南星點頭,轉身步入後院。

後院很大,有五六間屋子。

只見夜臨雙手抱在胸前,倚靠在第一間屋子的門上,漫不經心抬眼,卻又目光灼灼盯著趙南星。

“已經在裡面會診了,過來等等。”

趙南星將目光轉向屋裡,一簾曼紗,遮住了她的目光,她只能看見映照在白紗上影影綽綽的影子。

她慢慢走過去,站在門口,緊張盯著裡面。

夜臨微偏頭,深深看著她。

“梅大夫在宮裡當了四十多年的院首,能治好你弟弟的病。”

趙南星偏頭與他對視,眼角浮掛著愁色,“但願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白鬍子老頭走出來,看見門口的趙南星,轉眸,看向夜臨。

“侯爺,不知令弟是多久前聽不到聲音的?”

趙南星眉頭一擰,連忙接話,“大約十七八日前,他患上瘟疫後,突然就聽不到了。”

梅大夫渾濁的眸子,落在趙南星身上,“他患過瘟疫?”

“是,就是在患上瘟疫後失聰的。”

夜臨站到趙南星身側,“他吃過宮裡的生龍丹,不知道與這事有沒有關係?”

梅大夫滿目錯愕,“他吃過生龍丹?”

“對,陛下賞的。”

趙南星看見梅大夫的神色,臉上浮現不解,“梅大夫,那生龍丹怎麼了?”

梅大夫面色溫和對她搖頭,“生龍丹並無不妥,只是那藥極其珍貴,只有宮裡才有幾顆,老夫只是沒想到這藥會流到宮外。”

趙南星緩緩轉頭,沉沉看著夜臨。

連在宮裡行醫多年的大夫都說那藥珍貴,想來是真的很珍貴了。

她面色變了變,看向屋內。

“梅大夫,我弟弟的聽力,可有得治?”

梅大夫眉頭蹙了蹙。

“法子是有的,只是要遭些罪,老夫也不能說肯定能治好,只能試一試。”

“遭罪?”趙南星不解。

梅大夫點頭,“藥物浸泡,施銀針,湯藥,三管齊下。而且時日不短,每日不可中斷。你若是接受,他就得一直留在醫館,由醫館藥童貼身照顧,今晚便開始藥浴,直到痊癒。”

“需要治療多久?”

梅大夫搖頭,“這就得看他造化了。”

趙南星猶豫低頭。

“我問問他的意思吧,可否借紙筆一用。”

梅大夫點頭,“屋內有。”

她邁步,走進屋,撩起白紗,看見趙空青坐在木凳上,對她揚起一笑。

她上前,俯身拿起筆,沾了點墨,在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