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星的聲音極冷,聽得張海棠遍體生寒。

她抬起一雙淚水盈眶的眼睛,滿眼委屈,“南星姐,你在說什麼啊?我解釋什麼啊?這衣裳上的油,我也不知道是在何處沾染的啊。”

趙南星漠然勾唇,身子靠在靠椅上,冷漠盯著她。

趙星覓氣憤推了張海棠一把,厲聲質問,“我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張海棠,為什麼,你知道那總店是我姐的心血嗎?你知道她當初對總店費了多少心思嗎?”

張海棠被推得連連後退,哭得梨花帶雨,“我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做……”

劉桂蘭走上前,拉住趙星覓,“覓娃,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啊?”

“沒有,沒有,奶奶,眼下證據確鑿,哪還有什麼誤會。”

張海棠搖頭哭泣,“覓娃,你憑什麼單憑一件衣物就斷定那是證據,我也不知道那衣物上的油漬是從何處沾染的啊。”

趙南星定定看著她。

“張海棠,你可以不承認,只要我將你帶油漬的衣物送去衙門,再加上你曾去二嬸屋子觸碰過鎖匙的事情告訴衙門的人。

我想,不用我逼問你,衙門自會將你帶走,牢獄裡面的大刑,可不是你一個女子能受得住的。

你也別指望你背後的人能救你,你應該清楚,我雖然沒有什麼勢力,但我受過皇恩,曾研製出瘟疫救治法,頗受百姓們的愛重。

我店鋪被燒,可多得是百姓盯著,你覺得,你背後的人,能讓衙門的人頂著壓力放過你,還是會為了儘快破案給我一個交代,對你嚴刑拷打,逼你招供呢?”

“誰說你沒有勢力的?”一道冷洌聲音在門口響起。

夜臨雙手背在身後,大步走進屋。

張海棠面色瞬間煞白。

淮北侯,她在北門見過,後來也聽過他名聲。

他……他怎麼會來這裡?

屋內的人,看見一身紅衣的夜臨,雖然不認識,但也被他身上的威嚴氣息鎮住,下意識就都從靠椅上起身。

夜臨目光掃到趙南星面目上,看見她眉宇間的疲憊,心疼得心直抽。

他疾步走向她,“這點事兒,還需要你自己出手?”

屋內的人相互對看,不明所以看著這一幕。

趙南星悠悠從靠椅上站起來,“我自己的事,自然得我自己出手。”

夜臨餘光瞥到桌上的飯菜,眼底更是冷得比冰山還要可怕。

他唰地一下看向張海棠。

“本侯給你一次機會,要麼,招認,要麼……死。”

他頭一偏,眼底的冷意如利刃,只需稍微一用力,就能讓人當場死在原地。

張海棠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心裡亂的就像被放在鍋裡煮,半點主意都想不出來。

屋內的趙家人,個個面帶惶遽。

即便他們出身農家,也自然清楚能自稱“本侯”的人,是什麼身份了。

除了趙星覓,趙有柏,趙富,劉桂蘭,張氏,通通朝夜臨跪下。

夜臨飛快攔住趙有柏要跪下的身子,“伯父,不用多禮。”

這一聲“伯父”,讓趙有柏心裡更惶恐了。

“都不用多禮。”

趙家人面面相覷,慢慢起身。

夜臨踏著極慢的步子,走到張海棠面前。

店鋪被燒,害趙南星煩憂。

趙南星將要在雲城處理這事,一想到這裡,他就更是怒火中燒。

恨不得馬上將張海棠活剮了。

“侯爺。”趙南星拉住夜臨,“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

夜臨心疼看著她,衣袖一拂,落座靠椅,雙眼如刀盯著張海棠。